“这不是认识了吗?我叫苏畅,苏是苏畅的苏……苏……苏州的苏。”
安慕白想了想,贸然跟一个陌生人回府是不好,可如今,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他的行李被人掳走。雪鸟那里是不能回去了,不然,只会连累雪鸟。
而宁夫人那里,他也不愿意再去了,已被从宁府撵走,这一路上他都在心里默默的想,或许,他本不应该去宁府,那份难堪,他本应该想到的。
“安公子?就去我们苏府避避雨吧,安公子帮忙捡苹果,至少应该去我们府上喝杯茶,不然,我心不安。”苏畅做了个请的手势。
安慕白又想了想,雨水顺着他的头发落到他的睫毛上,然后,他的眼前便只剩下白茫茫的水雾了。
“安公子?”
“好吧,我跟你回去。”
安慕白不动声色的跟在苏畅身后,苏畅每走一步,便回过头冲他招招手,想让安慕白走的快一些,安慕白却是不急不躁的。
或许,这雨下的很好,至少,当人有些憋闷的时候,淋一淋雨也算好的。至少心里会舒畅一些。
这一日宁夫人的鸡汤被华良喝了,宁夫人一脸愁绪满面愁容,也没有到苏府看望苏老爷。
难得苏老爷闲下来陪着芙蓉说话。
下雨了,他心情又好,便去书房里写毛笔字,芙蓉坐在廊下数水珠,水珠滴答滴答,清脆的打在旧年的花盆上,芙蓉交待下人们将书房里的绿植端出来淋淋春雨,自己坐在绿植边默数着时辰。
这个时辰,苏畅也是时候回来了。
果然,苏畅领了安慕白来,并介绍他给芙蓉认识:“这个是安慕白,今儿认识的朋友。”
芙蓉看不到。只能点头示好。
安慕白就站在芙蓉面前,因不知怎么称呼,也不能贸然说话,便没吭声。
芙蓉直接揽住了他的腰:“我算着时辰你就该回来了。下了雨,你又没有撑伞,淋到了吧,爹刚才还在担心你呢,下回让婆子们去抓药吧,路她们熟。”
苏畅尴尬,他就站在安慕白身后,而如今芙蓉的手,却真真切切的在安慕白腰间。
安慕白也尴尬,在他看来。芙蓉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却为何揽着他?难道是脑子那里得了病?他不明所以,只能往后退退,芙蓉觉察到他细微的动作,便紧追了一步。还是用手揽着他的腰。
或许是因为安慕白跟苏畅的衣裳都湿了,或许是他们衣裳料子是一样的,芙蓉竟然没有觉察到摸错了人。
安慕白皱眉。
婆子们端水经过,抬头看了看,不明白少奶奶跟安慕白还有苏畅三人在做什么,只能低头疾走。
青儿看到这一幕,发觉不好。赶紧凑上去拉拉芙蓉的衣袖。
芙蓉依然没有明白过来。
苏畅反应过来,拉过芙蓉的手按在他腰上:“白氏……刚才我给你介绍了……那个……安慕白,今日在街上,我撞落了别人的苹果,他还帮忙捡呢。”
“安慕白?这名字好。人在哪呢?怎么没听到动静?”
“他就在你面前。”苏畅尴尬:“安慕白,这位是我夫人。是府里的少奶奶,少奶奶眼睛不好,很长一段时间,她的眼睛都看不见了。所以……”
原来如此。安慕白这才明白为何刚才芙蓉会揽着他,如此。倒对芙蓉多了一些同情:“少奶奶好,我是安慕白,安好的好,倾慕的慕,白……”
“白芙蓉的白。”芙蓉脱口而出,又觉得唐突,忙道:“我……我……咱们进屋说话吧,外头下着雨,有些凉风呢。”
因安慕白跟苏畅的衣裳都湿了,所以下人们便张罗着给他们换衣裳。
安慕白的身形跟苏畅有点像,如今他的衣裳湿了,苏畅便让下人们拿了一套他的衣裳来给安慕白换上。
交领绸缎袍子,月华色马褂,安慕白穿上苏畅的衣裳,倒有大家公子的风范。
府里的人早就议论纷纷,不明白安慕白到底是个什么来历,为何苏畅会让他穿他的衣裳,而且少奶奶又揽着安慕白的腰。
收衣服的婆子掐腰道:“依我说,这个安……,怕是少奶奶的亲戚,一则名字里都有白字。二则少奶奶当着少爷的面揽他的腰……”
“即使是亲戚也不可能揽腰,难道……是少奶奶的弟弟?”
看门人笑起来:“你们尽是胡说,少奶奶的弟弟不是咱们对门的白葫芦吗?听少爷说这是安公子。人家又不姓白。”
安慕白换好衣裳,便坐在中堂里跟苏畅说话。
男人们之间说话,芙蓉跟青儿不愿多听,便欲回房,芙蓉走过去,想问一问要不要留安慕白用饭,若是留,也好让下人们提前准备着。
苏畅时常坐在芙蓉对面的位置。这一点,芙蓉轻手熟路。
她缓缓的走过去,悄悄的俯身问道:“要留安公子用饭吗?若是留,我好去提醒下人准备……”
芙蓉的头就靠在他的肩膀上。
“不用了。”安慕白的声音传来。芙蓉吓了一大跳。她没想到,她竟然在跟安慕白说话。而且,她的头竟然贴着他的肩膀。
平时都是苏畅坐这个位置,没想到这一日换成了安慕白。
她有些尴尬。
安慕白淡淡道:“谢谢少奶奶了,只是……我跟苏少爷素昧平生,如今已经喝过茶了,一会儿雨停了便走。”
“不……不好吧。”芙蓉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安公子好不容易来一次,应该留下来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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