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公主看着突然多出来的人,一个弱质芊芊的病美人,顿时睁圆了眼。记忆里的堂兄确实很俊秀,也很纤弱,仿佛一阵风就可以把堂兄吹走,真正看见了果不其然。
颜卉从头至尾就没有抬过头,自然不知道大殿内多出来了一个额外的人。
母女三人一直跪在大殿的中央,荣安公主咬了咬唇,本想开口,想了想却没有开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可能一盏茶时间,也可能一刻钟时间,圣上终于出声了。
“抬起头来!”
殿内一直静悄悄的,颜卉心里七上八下,猛地听到这个颇具威吓的声音,还吓了一跳。
听着这话,她抬起头,以飞快的速度扫视了一眼殿中所有的人,然后垂睑不动。
千琴和书雪跪的久了点,干脆就跪坐在地上,偷偷地偷看着殿内的人。
见这么多凶神恶煞的人,千琴顿时吓得垂下了头,倒是书雪动作慢了点,瞄到大殿内唯一的年轻的叔叔,他还在对她笑呢,于是书雪就还冲着那个叔叔露了一个笑容,这才又默默地垂下了头。
圣上眉头皱了皱,脸上的表情越加严肃。
“颜氏,是你敲响了登闻鼓?状告荣安公主利用权势逼迫宋智抛妻弃女,停妻再娶?”
颜卉心里苦涩一片,敲响了登闻鼓和她将要和离的目的相悖,这是非常矛盾的地方。
“回禀圣上,确实是民妇敲响了登闻鼓。”她咬紧了唇角,欲言又止,浑身战栗着。
圣上凝眉,口吻强硬,“别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事情给朕从实说来。”
宗室王爷们终于有人开口说话了,宗正捋着胡须,非常严肃地说道:“颜氏,你有什么事一并说来。若不是这事牵扯到荣安,牵扯到皇室的名誉,你根本没有这个资格入龙御宫。”
这几天,京城八卦横行,上至达官贵人府中,下至市井流民、街头串巷,无人不知延熙帝的嫡公主挑选的驸马竟然是一个背德之人,丢尽了皇室的脸面。
当然这事情发生了,就要有解决的办法。当荣安公主向圣上和宗室说的与驸马和离时,又说了她堂堂一个公主,不屑与人抢夫,尤其是那样人品不好的驸马配不上她堂堂公主的身份。宗室竟然觉得荣安说的几点非常有道理,堂堂公主之尊,何以找不到驸马呢?
颜卉顿时垂头哭诉了起来,从她成亲之后在老家勤勤恳恳地侍奉婆母,六年之久,直到四月份时婆母过世,五月份时启程进京寻找夫君,因为女儿还小,她又是女流之辈,难免小心了些,这才在路上耽搁了三个多月。直到几天前,她进了城之后,一直在打听夫君的下落,结果当知道新科状元竟然和她夫君同名,她登时就被吓到了。
因为刚进城不久,她就听市井在流传不久前荣安公主和状元的大婚仪式,那场面盛大轰动了全京城,让人津津乐道。同时,她也从世人口中得知,荣安公主最是刁蛮任性的人,在民间的传说就跟母夜叉似的。就这些传言她不敢去荣安公主府,就在她百转无路之时,因为心不在焉撞上了一位贵人的马车.......
“民妇不知道登闻鼓不能随便敲,只是她们告诉我敲响了登闻鼓才能见到公主和夫君,然后不会被公主随随便便打骂....”
圣上郁闷了,貌似他女儿竟然成为了民间小二止哭的神器了。
一众宗室王爷也狠狠地瞪了眼荣安公主,荣安公主不痛不痒地傻傻笑了笑,那是原主做的,不干她的事儿!
“这几天在公主府,民妇才知道闯了大祸,幸好公主不与民妇计较。公主,谢谢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说着颜卉就给荣安公主重重地扣了一个头。
荣安公主抿了抿唇,虚抬了一下手臂,乐呵呵地笑道:“颜娘子,你之前已经致歉了。本公主接受你的歉意。”
圣上和皇后娘娘满身的气势顿时就跟戳破了皮球一般,唰的就泄气了。
他们的傻女儿哟!
宗室王爷们悠悠叹了口气,长安瞄了一眼他的主子,主子唇角微微翘起,显然心情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