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和这一次知道了耳聋是什么感觉了。
与身体上镶嵌的碎石片比较起来,听不到声音其实并不让杜和多么的惊慌,至少他还活着,而且他现在也没心情听外头是个什么声音。
他是手上托着的是踉踉跄跄的何团长,两人如同醉了酒的难兄难弟,打着摆子,走着弯路,终于跳进了水中。
进了水,就算是活下来了。
两人的心中都有这样的想法。
即使海水让他们的伤口酸爽的****,但是对于从刚刚那个地狱爬出来的两人来说,这都不算什么比起炸成两段或者扭曲着插在沙子里头,幸运的只是多了几道不知深浅的伤口,对他们俩来说,就算赢了。
两个人没敢回家,从水路爬回了南城区,左思右想,杜和带着混混沌沌的何团长去了他们曾经抓捕松下樱子的那幢宅子,果然,里头至今依旧空着。
这种敌人暴露了的据点自己人因为晦气,多半不回去住,敌人也不会再涉足,对他们来说,是绝好的藏身地点。
熟门熟路的翻墙进去,杜和将何团长放在了亭子里,自己进房间里摸索了一番。
除了一些被搜查队搜走的证据和贵重品,杜和成功的在一间房间里找到了一大把女人款式的寝衣,布料是纯棉的,对他们来说再好不过了。
酒没有了,不过杜和找到了一点食盐……
并没有将食盐直接塞给何团长,杜和先在房间里偷偷摸摸的烧了点水,随后勾兑成淡盐水,一半用来喝,一半用来冲洗伤口。
药盒子里还剩下一点标记着云南白药的药粉,杜和不干贸然动用,只能先拿自己做实验,将药粉蘸了一点点放到了指头的伤口上观察反应,两个小时之后,杜和将那些药粉糊在了何团长的伤口上,在何团长痛哼之前,杜和在他的嘴巴里塞进去一根柴房里拖过来的木头。
作为一个没什么专业精神的半吊子医生,杜和先保证了何团长不会死掉之后,才开始收拾自己,将伤口里的东西一一拔出来,洗干净缠上纱布,随后换上衣柜里不那么女气的衣服,照镜子觉得没有破绽之后,杜和才悄然出了门。
在兄弟两个如同惊弓之鸟般躲避追兵的时候,在不远处的一处宽阔的高墙大院里,两个人跪在冰冷的青砖上,迅速而准确的将刚刚发生的情况报告了上手坐着的一个青年。
青年修着整齐的鬓角,头发光洁,衣着考究,此时拿着一本书坐在太师椅上,似乎并不在意地上的两个人说些什么。
等二人沉默下来之后,青年施施然的翻了一页书,看了两行,又指着其中的一处问身后立着的女人,“乌咪哈内桑,这个字念什么?”
身后的女人探身看了两眼,念道,“救寒莫如重裘,止谤莫如自修。这个字念裘,皮毛大衣的意思。”
青年喜悦的念诵了两遍,点了点头,“谢谢你。”
女人颔首,退回了青年身后的位置。
青年仔细的将书签夹在那一页书内,合上书本,抻了个懒腰,站了起来。
缓步走到身后女人身边,陶醉的在女人的脖颈处深吸了一口气,青年的手也毫不客气的搭在了女人柔弱不堪一握的腰肢上。
女人纹丝不动。
青年满意的微微一笑,随后抽出了女人腰上别着的一把小巧的手枪,头也不回的开了一枪。
跪着的只剩下一个老人。
如果杜和在的话,他一眼就能认出来那个老人,不久之前,他在那幢别墅门前,警惕的砸碎了门口的灯,惊走了来访的汽车。
“没有留下人,是他们的不是,现在他已经为自己的过失赎罪,所以我原谅他了,伊豆桑,你做的很好,接下来,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了。”
青年将手枪放回了女人腰间,妖冶的眼神在老人的后背上凉飕飕的掠过,“我很敬重您,希望您别让我失望。”
“是,大人。”
老人深深鞠躬,站了起来,看似瘦弱的身躯爆发出来惊人的力量,单手便将地上的年轻人拖了出去,只留下一条血色的痕迹,女人的眼帘微合,“我去收拾。”
“不,乌咪哈内桑,这是仆人们的事情,我同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商量。”
青年毫无血色的手指牢牢地握在了女人粉白色的手腕上,眼神中透露着一股子令人不寒而栗的贪婪。
女人却似乎无动于衷,点点头,便随着青年拉扯着自己。
“对于今天那两个莽撞的来客,你有什么想法么?”青年将女人抱在怀里,贪婪的嗅着她身上散发出的馨香气息。
“没有,大人。”女人温顺的靠在青年的胸口,如同一只羔羊。
“那么对于城外的那支讨厌的军队呢?我听说那位公子给自己找了个帮手?”青年对女人的顺从十分满意,随意把玩着女人的头发,漫不经心的问。
女人柔软依旧,笑着点了点头,“有办法的。”
青年眼神一亮,手上无意识的用力一扯,“哦?说来听听。”
女人仿佛没有痛觉,任由青年扯着自己的头发,温柔的在青年的耳边说了两句什么。
青年越听越开心,后来便哈哈大笑起来,“允了,这件事就让你来安排吧,你果然没让我失望,乌咪哈内。”
女人微笑着鞠了一躬,离开了。
青年依旧坐在那里,只是脸上的笑意淡去了不少。
“主上,碍眼的人物为何不直接除掉,属下可以为主上分忧。”一个紫色衣服的玲珑身影从天花板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