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摆摆手:“娘娘既然送了花,养花的人自然也是一起送来了。”她话声落下,后面便有一个穿着水绿色宫装的宫人上前行礼:“奴婢绿浓,见过元才人。”
元央呵呵了一下——不愧是皇后,连送盆花也可以搭个人,果然高端大气上档次!说起来皇后宫里出来的人,哪怕是个养花的,她也不好差遣使唤。
元央伸手摸了半天也没摸到银子或是金子,只得空着手扶起了绿浓,尴尬一笑:“不必多礼。”
女官把事情说好之后便急匆匆的抬步走了,元央亲自抱着兰花往屋里去,后头的温才人再也忍不住了,接口嘲讽道:“乡下来的就是乡下来的,一身土腥味,怪不得皇后特意送了兰花来熏陶熏陶呢。”
元央本就因为皇帝憋着一口气,现下危机一过,干脆不再忍着,转头对着温才人一笑:“我确实是乡下来的农家女。可家父家母都是靠着双手吃饭,吃得放心。不像是有些人家专门卖女儿起家。”
反正现在元家想卖女儿也卖不了了,元央索性给他们上了一层金皮,光辉灿烂的差不多可以去庙里和佛像金身比一比了。下头那话却是讽刺温家的了,温家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家,虽是比元家好了不少,但真正发家靠得还是丽贵嫔。甚至,温才人能入宫也是靠了丽贵嫔。
郑良人见着这幅“狗咬狗”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直到被温才人瞪了一眼后连忙捂着嘴转回去了——她父亲乃是豫州知府,正经的进士出身,她本人又是嫡女,自然觉得自己和其他两人大不一样。
元央心里憋得火还没泄出来,看了眼气得面红的温才人,接着又对着郑良人一笑:“说起来,还是郑良人家世清贵,连底下的弟弟都比我多呢。”
郑家嫡庶斗得厉害,只可惜郑夫人只有郑良人一个女儿,下头的庶子却是满地跑。郑良人会入宫,本也是无可奈何,为了给母亲撑腰,好叫家里那些人不敢小觑郑夫人。
元央几句话的功夫就把两个人气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只觉得适才从皇帝那里受的气全都出去了,不由十分快活,哼着小调子抱着兰花回屋去了。后头还跟着一个默不出声的绿浓。
反正她也不过是个不懂规矩、一身土腥味的农户女,自然是怎么高兴怎么说话。
郑良人气得脸红,一甩头就回去生闷气了——她这一辈子唯一从母亲身上学到的不过是一句话“要么狠,要么忍”,现今元央既是见了皇帝又得了皇后欢心,她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上去和人理论。
倒是温才人,余怒未消的用力瞪了元央的背影一眼,直接起身去寻她的“万能”的大堂姐丽贵嫔去了。
说起来,丽贵嫔也算是宫里的一个励志故事:本是宫人出身,也不知道怎地投了皇帝欢心,竟是步步高升封了个嫔位,一家子都跟着鸡犬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