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脸越来越近,从他鼻孔中呼出的森森寒气,喷到曲建军的脸上,他发出低沉的嘶吼,突然张开血盆大口,猛的扑过来。
曲建军眼睁睁的看着,身体竟是完全动弹不得。他看到那张血口中两颗黑漆漆的巨大的獠牙已经咬向他的脖子,吓得“啊!!”的一声大叫出来。
突然,眼前的鬼脸不见了,他猛的坐起来,电视还在播放着正常的节目,妻子方虹正在儿子的屋里陪孩子一起复习功课。听到他大喊一声,方虹从屋里探出身子,“怎么了?叫什么呢?”
“没事,你该干嘛干嘛去。”曲建军朝她挥挥手,方虹嘟囔了几句回去了。
曲建军坐在沙发上,两只手抱着脑袋,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刚才的一幕太过真实,到现在他依然能感到鬼脸喷出的寒气,他在脸上使劲抹了几下,似乎想要擦去怪物遗留下来的恐怖气息。
他抬起头,看看屋里那许多镇宅驱鬼的器物们,都静静的,完好无损的摆放在原有的位置。曲建军松了口气,只是南柯一梦而已,他在心里安慰自己。
窗帘被夜风吹的微微飘起,一阵寒风扑面。曲建军一回头便看到窗户开着一个小缝,外面狂风呼啸,不时有冷风灌进屋里,冻得他打了个冷战。
“这婆娘,怎么晚上也不知道关窗户。”他恼怒的想,刚才的恶梦一定跟这个有关系。弄不好就是因为被冷风吹到,自己才会迷迷糊糊做了个被恶鬼袭击的怪梦。
曲建军站起来走到窗户旁边,向窗外看了几眼。有一阵冷风顺着窗户缝钻进他的衣领,他全身打了个哆嗦,赶紧把窗户关好,“外面好大的风,看来明天应该挺冷的。”他心中默默的想着,走回了自己的卧室。
就在他转身的时候,一个小孩的影子扒开窗帘,瞪着灰白色的眼睛,开裂的嘴角缓缓露出一个怨毒的笑容。他阴恻恻的笑着,向曲建军儿子的卧室飘去。
“那孩子变成怨煞了?哼哼。老秃驴岂不是很郁闷。”凤哥儿靠在门边,咯咯笑道。
顾月言,不,应该说是古月言,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正玩赏着一个精美的黑猫雕件,他心不在焉的说,“难得这么个好材料坯子,你回头看着点,等他自己的事儿完了,就带回来给我。”
凤哥儿歪了歪脑袋,“那老秃驴会不会......”
“你真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贺长星笑着从外面走进来,对着凤哥儿挤挤眼。
“哼,”凤哥儿白了他一眼,“你有本事,你倒是去啊。”
贺长星一笑,自顾自的坐下倒了杯茶,一时间茶香四溢,“好茶。”他由衷的赞叹了一声。
“他是当年了因和尚的门下,”月言淡淡的道,“而且,他现在也不敢再找你麻烦了。”
凤哥儿点点头,“了因那老家伙从哪弄出这么个厉害的门人,想当年他要是有这徒孙一半功夫,也不至于整天哭爹喊娘的来求咱们。”
“要能有他一半功力,恐怕他最后也不至于死在荒村郊外。”贺长星叹息道,“他是个很好的人啊,说实话我还真挺喜欢他的。”
月言斜着眼睛瞟了一眼贺长星,“净说这些没用的,四叶草快点收回来。”
贺长星点点头,“你别着急,很快我们就能收获那朵小白花了。”他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茶,看着古月言手中的黑猫雕件,“你不打算放它出去转转?”
凤哥儿好奇的歪着头,想知道他又有什么新打算。
月言把手一攥,“你又想干嘛?”
“嘿嘿,替我的恩人出出气。”说着,他就把伍悦身上护身符传递来的信息,一五一十的讲说了一遍。
“死变*态。”凤哥儿低低的骂了一句,漂亮的眉头紧紧蹙在一起。
月言挑挑眉毛,“既然这样,这件事就交给小月吧,让她跟虎神一起去转转,权当散散心了。”
“这样好吗?”贺长星有点担心,“那边有她前世的记忆吧?”
凤哥儿闻听也点点头,“那是她哥哥家,恐怕应该是她记忆很深的地方。”
月言不置可否的一笑,“你们都多虑了。”
“你最近考试怎么样?”清早,曲建军一边吃早饭,一边问儿子。
“挺好的啊,”小孩低着头,不敢看他。
“我最近没时间管你,你给我好好的,期末要是再敢考成那样,看我不打折你的腿。”曲建军一瞪眼睛。
“行了行了,大早上的,你又没事了是吧。”方虹回瞪了丈夫一眼,嗔怪道。
“哼。”曲建军不说话了。
“我曾经学习很好,但是被你毁了,不是吗?”小孩幽幽的冒出这么一句。
“你说什么?”曲建军一愣,疑惑的看向儿子。
坐在他旁边的,哪里是他的儿子,分明就是之前那个被撞死的小鬼。
他满脸是血,一只眼珠不见了,只剩下一个黑乎乎的血洞,几条白色的蛆虫正在爬进爬出。他的嘴唇豁开着,不停有黑血流出来,滴落在胸前的衣服上。
曲建军大惊失色,用手指着,“你,你,你!!”
“爸爸,你怎么了?”小鬼突然歪着头,凑到他眼前。随着他一歪头,另一只眼珠竟然掉落出来,扑通一声落在面前的牛奶杯中,那眼珠在杯子里翻腾了几下,又冒出来浮在水面。
曲建军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使劲往后一靠,椅子都被带出一段距离。“滚开,滚开!”他疯狂的挥舞着手臂,拼命挣扎着想要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