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纪泽答应得好好的,但是第二天一早醒来,崔琉娘发现自己在他的怀里睁开眼,不由愣了。
她正想着叶纪泽居然不守信用,可是回头一看,自己该是睡在最里面的,也不知道怎么越过了玉枕,直接滚到他的怀里去了。
崔琉娘尴尬地往后退了退,想趁着叶纪泽还没醒来,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可惜事与愿违,等她才小心翼翼挪了一下,叶纪泽就睁开了眼,笑着道:“夫人醒了?”
崔琉娘僵硬地点了点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起身,她不提,打算含混过去。
叶纪泽却没想要放过她,侧过身,一手撑着脑袋看向崔琉娘:“这可怎么办,昨晚为夫没越过玉枕,倒是夫人过来了。昨晚夫人说谁越过了玉枕,就得受惩罚?”
闻言,崔琉娘一张脸皱了起来。
这男人别的不记得,开玩笑的话怎么记得如此清楚?
她干笑一声:“戏言而已,夫君不必当真。”
叶纪泽却自顾自地道:“做人怎能言而无信,夫人既然说出口,那就该认罚才是。为夫也不为难夫人,只要夫人给我绣一个荷包?”
这倒不是难事,崔琉娘爽快地应下了,生怕他改变主意:“这个不难,今晚就能做好。”
“那为夫就等着夫人亲手做的荷包了,”叶纪泽这才懒洋洋地起身。外头的罗嬷嬷领着芳春进来伺候。
崔琉娘这回再不敢只顾着自己,起身替叶纪泽穿上衣袍,这才让芳春伺候梳洗穿衣。
收拾停当。两人去花厅的时候,杜吟秋已经等好一会了。
“让岳母久等了,”叶纪泽歉意地笑笑,杜吟秋连忙摆手。
“大人哪里的话,我昨晚歇得早,便起得也早了。”
刚落座,叶纪泽便夹了一筷子珍珠丸子放进崔琉娘的碗里。
杜吟秋欣慰地笑笑。这是女儿最喜欢吃的,女婿果真用心。这才相处没两天,就已经清楚崔琉娘喜欢什么了。
反倒是崔琉娘想要礼尚往来,却不知道叶纪泽喜欢吃什么,窘迫地偷偷把自己喜欢吃的都放进他的碗里。换来后者愉悦一笑,把碗里的都吃了个精光。
罗嬷嬷见叶纪泽把最不喜欢吃的芹菜夹起来,想要上前阻止,却被叶纪泽的眼神止住了。
她心下叹息,果真是有了娘子,公子也就不一样了。
崔琉娘没漏掉罗嬷嬷欲言又止的动作,瞥了眼叶纪泽,憋红了脸,想着要不要把芹菜都夹到自己碗里来。
正犹豫着。就见一个小童进来告罪,凑到叶纪泽耳边低语了两句,很快便退了出去。
对上崔琉娘好奇的目光。叶纪泽摇头笑笑道:“不是什么大事,崔府的官司节外生枝,周夫人也要状告崔老夫人。”
他一提,崔琉娘立刻就明白了。
周夫人这是想要落井下石,既然崔老爷把假玉的事都推到龚丽馨的身上,她自然也是能够的。
若是能成。周老爷指不定能减罪,好歹能保住一条小命。从天牢里放出来。
她日夜提心吊胆的,就是盼着周老爷能平安回来。如今得了这么一个好机会,自己哪里能放过?
反正连崔老爷也这般冷情,一股脑推卸到龚丽馨的身上,周夫人不介意再去泼一桶污水。
杜吟秋皱了皱眉,越发觉得自己当年没眼光,居然看上崔老爷这么个不是东西的。
为了自己脱罪,对待龚丽馨这个十几年的枕边人都能下得了手,更何况是她?
只用了几筷子,杜吟秋很快便没了食欲,早早便回到云墨院去了。
崔琉娘有些担心,示意芳春让厨娘做些好克化的点心,待会就送过去。
“周夫人这一招够狠的,若是得逞了,周老爷或许能回来,老夫人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死罪只怕是逃不掉了。”
“崔老夫人不像是认命的人,夫人不必担心,哪里会事事顺着人意?”弦外之意,崔老爷能不能得逞,倒是不一定了。
听着叶纪泽说得如此笃定,也不知道背地里做了什么,崔琉娘忍不住问道:“夫君是做了什么?如今明安候世子只怕盯着你,还是别插手为好。”
“一切都听夫人的,为夫不掺和这等糟心事。”叶纪泽从善如流地应了下来,又给她夹了一个水晶饺子。
崔琉娘还想问下去,顿时被他的话险些给噎住了,支支吾吾都说不出话来。
罗嬷嬷瞧见崔琉娘通红的耳根,悄悄退了出去,没打扰小两口你来我往地用饭了。
这厢两人浓情蜜意,龚丽馨在大牢里却是叫苦不迭。
平日习惯了群婢伺候,吃穿都是极为精细的。如今虽然大牢都是特意清扫过,却只有石床和干草,硬邦邦的让她辗转难眠。
谭嬷嬷早早就被带去了别的地方,龚丽馨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只能盯着头顶巴掌大的窗口发呆,耳朵竖起来,盼着谁过来的时候能第一时间听见。
可惜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望了,崔老爷由始至终没有出现,心里不由起了怀疑。
刚被送进来的时候,崔老爷还在私底下哄着自己说,不过是权宜之策,回头把事情都推到谭嬷嬷身上,龚丽馨也就能脱身了。
崔老爷再上下打点,谭嬷嬷认罪,她就能回去。
说是龚丽馨答应了,以前的事就能一笔勾销。
龚家是再不能去了,若是连崔府都回不了,龚丽馨真是无家可归,就算再不喜,也只能勉强应了下来。
只是她等了又等,谁也没告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