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舒自然乐得清闲,不知不觉间中秋也快到了,郭采没有再外派,而是进了吏部,虽然官位不高,但却是个京官儿,也就在这个时候,郭家的那枚均陈令,终于有了下文。
其实也不算有多突兀,毕竟都在京城,调查起来也很方便。拿着均陈令的那个姑娘姓刘,叫刘温君,她爹叫刘广茂,她还有个弟弟叫刘温科,不过现年三岁。刘家与敦肃侯夫人有点远亲,刘光茂的母亲和敦肃侯夫人的母亲是表姐妹的关系,只不过刘老夫人是庶女罢了。来京城是因为刘光茂要调职,想着能不能走走关系给自己谋个好点的前程。
郭家的会客厅里,刘家四人坐在那里显得有些茫然无措。刘家虽然说刘广茂在当官,但刘家家境并不好。在刘老夫人眼里,敦肃侯府已经是大观园一般的存在了,但郭家更是那山外山一般的存在。毕竟不是所有的功勋之家,都有齐国公府这般超过规格的布置。
反倒是那位刘小姐,带着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这种气势,仿佛之间郭舒还有几分熟悉。
正想着,郭顺带着郭家一大家子人浩浩荡荡的进来。郭晋今天当值,几个小辈不在,剩下的带上自己的侍女,一下子空荡的会客厅便显得热闹起来。
“老妇刘袁氏携家眷给公爷请安。”刘老夫人虽然是个庶女,但毕竟曾经也出身大户人家,虽然后来没落了,但是礼仪规矩却还是在的。
郭顺拱了拱手,也就算是回礼了。“老夫人不必多礼,请坐,不知老夫人可带了婚书?”郭顺单刀直入。
是的,婚书,当年的老太爷不仅留下了均陈令,为了报恩还许下了一门儿女婚事,留下了婚书。谁知后来兵荒马乱,两家人再无交集,这门儿女婚事便就这么落下了。郭顺找到他们的时候,也是才知道居然还有一门亲事。古代重诺,留了婚书便就算是过了定,若是翻脸不认,那可是遗臭万年的事情,不然为什么毁约这种事情能被编排成戏剧传唱那么多年,就是因为少啊。
“带了。”刘老夫人从怀里掏出一份已经发黄但是被保存得很好的绢布。郭顺拿在手里看了很久,对了很久,点点头,让侍女递给了钱氏。
“的确是当年祖辈留下的婚书。”郭顺虽然明明早就知道,却还是要确认一遍,这是正常的程序。
钱氏看完之后皱了皱眉,云氏接过去倒是没什么反应,转身便递给了郭采。郭采看了看对面的刘小姐,又看了看婚书,不知道在想什么,闭着眼将婚书甩给了郭远。郭远同样看了看刘小姐,摇了摇头,却也没什么表示,又递给了郭舒。
郭家人少,按照正常情况来说,真要结成儿女亲家,唯一合适的只有郭采和那位刘家小姐,这一点,两家人都心知肚明。
钱氏身为世子夫人,又是大嫂,上头又无婆母,自然小叔子们的婚事都该由她来操心。郭采走的是文官路子,钱氏自然是想找一门簪缨世家,让郭采的为官之路能多有帮扶,虽说云家也能帮着点儿,但终究比不上岳家得力,刘家的家世实在是太不显了,不过有郭舒这个未来的太子妃在,钱氏心中也能稍微平衡一点儿,就当是赚个好名声了。
云氏倒是没什么想法,虽然她也觉得刘家家世低了,但她也算不上反对,家世低了这位刘小姐便掀不出浪来,有一个这样的妯娌其实也算一件好事。
至于郭采,说实话,自从曹家出事之后,他便无心于亲事。郭远和郭舒都觉得不管是谁,只要郭采肯娶就行,小门小户的也不算什么,若论身份低,许氏难道不比刘小姐的家世更低,还不是一样的国公夫人。虽然各有各的想法,但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
“若是这样,那我们现在就算是亲家了,”钱氏笑着说道,“不知亲家是想给刘大人续弦呢?还是想给刘小姐说亲呢?”钱氏停了一下,似乎是在等刘老夫人反应,随即介绍起来。
“说起来,祖母去年过世了,父亲这一辈也只有一人,剩下的我们几人都是同一辈的,我夫君最大,其次这是我二弟媳,二弟今日当值,故而不在府中,这是三弟,前些天刚刚回京述职,尚未定亲,四弟已经订过亲了,这个想来你们也知道了,我们家二妹妹已经出嫁了,这是我家大妹妹,今年年底也要出嫁了。”
钱氏看了看刘家人,接着说道:“老夫人也看见了,我们家这一辈,就只剩我这三弟尚未定亲了,若是老夫人不满意,我也可以帮老夫人保媒做亲的。”
这话说的圆满,也都不过是场面话罢了。
刘老夫人看了看郭采,心里哪有不满意的,一身如玉般的气质,精致的五官,乃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且郭家普遍基因强大,个个皆生的好看,这是京城里公认的。出身显贵,自己又肯努力,简直就是完美的对象。
但该矜持的还是得矜持,“夫人思虑周全,三公子更是一表人才,卓尔不凡,我没什么不满意的,就是不知我这孙女意下如何。”
正说着,所有人都去看那位刘小姐。郭舒正好坐在对面,那位刘小姐从一开始不屑的漫不经心,到郭采一进来的惊艳,再到后来眼睛都直了,郭舒全程看得清清楚楚。
果不其然,那刘小姐咬着嘴唇,轻轻地点了点头。这下子大家算是皆大欢喜。
郭顺憋出一点笑意,尽量让自己显得慈祥一些,“那既然如此,便就这么说定了,还请老夫人做好准备,三日后便是黄道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