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淼检查的很仔细,其实一直以来,唐淼都有自己的一套刑侦手法,这套手法完全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这与赵鼎的文献所有还大有不同。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展,手指摸着那些伤口,不断验看着,几乎每一个伤口唐淼都会详细检查一下。此时屋中阴暗潮湿,散发着一股特殊的霉味儿,众人一言不发,只有微弱的喘息声,面对着几十具死尸,饶是杨再兴这样的沙场悍将,也不禁心里有点发堵。没人知道唐淼为什么还要详详细细的验看那些伤口,关于伤口的情况,不都在验尸记录上了么?
验看完身体前边后,唐淼退后一步,挽起袖子,面无表情道,“来人,把尸体翻过来,四肢伸展开,平放好!”
唐淼如此,多少有些没把县衙仵作放在眼里了,之前已经辛辛苦苦验完尸体了,你唐将军又这么折腾不是玩人么?宋云刚的神色也有些尴尬,唐将军这是信不过咸阳县衙?几个衙役有些犹豫,都去看宋云刚,宋云刚也不敢开口,只有杨再兴,双目一瞪,不阴不阳道,“还不快去帮忙,耽误了唐将军查案,尔等担待得起?”
咸阳县衙的人对唐淼不怎么感冒,毕竟唐淼手掌暗堂,并不时常在人前露面,如今唐大将军又亲自验尸,衙役们还以为秦王府派出来的刑部小官员呢。不过对杨再兴,他们可不敢不恭,只要苦着脸上去按照唐淼的要求。将尸体反过来后。有拽好四肢。这时杨再兴和宋云刚也凑了上去,只见尸体右肩胛骨下有一个明显的伤口,看样子应该是老伤了,杨再兴久经沙场,能分辨出这是箭伤,伤口很容易辨别的,不明白为什么唐淼看的那般仔细,他甚至还用一把纤细的小刀将伤口剥开。
这具尸体北部并非一处伤口。还有几处,多在背部和小腿处,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异常来,都是老伤而已,能有什么用?杨再兴不解,唐淼也没有多做解释,他依旧按照自己的方法一具具尸体查看下去,等验看完十几具尸体后,方才将县衙仵作唤过来。“其它尸体也和这些尸体类似么?”
“回大人,其他尸体与这些相差不多。大都带着点老伤,没有旧伤的非常少”仵作说完后,唐淼的脸色就变得阴沉了起来,他眉头一挑,嘴角透出一丝冷笑。但凡唐淼这般做的时候,一定是动了真怒,杨再兴对唐淼有些了解的,这位暗堂之主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当他将愤怒表现在脸上时,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挥退仵作,唐淼示意闲杂人等退出后,只留下宋云刚和杨再兴,此时杨再兴也感觉的事情有点不对劲儿了,低声问道,“唐将军,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当然有,嘿嘿”唐淼眯起眼睛,用一种非常低沉的语调,慢慢道,“杨将军,躺在这里的,乃是我定**将士....”
“什么?”杨再兴双目圆睁,一脸的不信,怎么可能呢,这可是二百三十九具尸体,也就是说二百三十九个定**将士,二百多人,那可是两个小对多了,谁能不声不响的灭了这么多人?多少年了,定**南征北战,经历的血战不下百次,可以说如今关中定**那是个个勇悍非凡,别说二百三十九个人,就是三十九个人,别人想一口气不声不响的吃了,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杨再兴显然是不信的,宋云刚更是不信,咸阳附近又没什么荒蛮之地,要杀死二百多定**士卒,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就知道杨再兴不信,唐淼走到一具尸体前,拉起尸体的左臂,指着左臂外侧阴声道,“杨将军,你自己看,此人左臂外侧附有老茧,而且有微弱的塌陷,比平常人左臂外侧平滑了许多。再看他左膝盖处,也是有着厚厚的老茧,反而右膝就没有,敢问杨将军,什么人才会具有这种特征?唐某已经检查过了,就刚刚检查过的尸体里边,就有四具尸体具有相类似的特征。哼哼,能有如此特征的,天下间,除了我定**盾牌手,还有其他人么?”
听着唐淼的话,杨再兴只觉得头皮麻麻的,一股寒意从背上爬起。是啊,什么人会具有这种特征呢?只有定**的盾牌手,定**的盾牌因为又高又厚,所以盾牌手往往要左臂穿过盾牌上的把手,方能不脱手,这样左臂就会紧贴盾牌内壁,当对敌发生急速碰撞时,手臂会承受巨大的撞力,时间久了,手臂外侧摩擦之下,就形成老茧,由于长期经受挤压的关系,也会比平常人平滑许多,至于左膝盖有老茧,右膝盖没有,也很容易想通,每当对阵骑兵时,盾牌手要蹲下,用身子撑着盾牌,大多数人都会左膝着地。
杨再兴还在想着,唐淼却继续说道,“杨将军,你来看,这处箭伤,外表上看与普通伤口无异,可你看里边的伤口形状,虽然结了疤,肉丝依旧有着外拉痕迹,所以这种箭伤绝不是我定**所用狼牙箭以及朝廷规格的羽箭所造成的,相比这种箭一定带着点倒刺,而这种倒钩羽箭也就辽人使用。根据伤口来计算,应该有三年之久,而我大宋与辽人大战,也正是宣和三年,尤其是武州城下,我定**血战西京十几万大军,若唐某所料不错,这箭伤应该是那次武州大战留下来的。你再看,此人胸口刀伤,刀口深而窄,伤疤距离现在也就半年时间,这种伤口更像是西夏人的长柄刀所留下的。看种种特征,唐某可以断定,如今躺在这里的不仅仅是一位定**士卒,还是一个经历过武州大战和征讨西夏的百战老兵!”
杨再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