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三菱渡口被浓浓的灰尘掩盖,而渡口上也是一片乱哄哄的景象,云阳知县姚靖远已经吓得满头大汗。三菱渡口可是属于云阳管辖,如今殿下楼船行至云阳三菱渡口,竟发生这种事,此时就是用屁股想也知道这对他的仕途是什么影响。因为不知道是不是还有持续的爆炸,所以章亿严令士卒将船往后驶去,一直到驶出峡谷水道,才选择一处岸边停靠。赵有恭的脸色阴沉沉的,一句话都不说,其实所有人都知道赵有恭的心思差到了极点,突然间跑出几百个冒牌定**来,可见那些真的士兵已经遭了毒手。自打定**立足关中一来,大大小小的仗不知打过多少次,可唯独没有这般窝囊过。定**士兵不是不能死,但不能死的不清不楚。
萧岿和杨再兴骑马绕过渡口,直接来到停靠的地方,翻身下马,杨再兴踉跄了一下,虎目含泪,颤声道,“殿下,东大营的兄弟们都....都....”
赵有恭脸色清冷,伸手制止了杨再兴再说下去,他长呼口气,握紧了右拳,“查,给本王查,一定要查出个端倪来,哼哼,本王的士兵,不能白死!”
“喏”感受到赵有恭身上传来的怒气,萧岿等人赶紧拱手接令,自打打下武州城,殿下可是很少这般发火了。随着地位渐高,赵有恭身上的威势越来越足,当他发怒时,便是朱娘子也感受到了一丝惧意。朱琏打个手势。对杨再兴说道。“邵烈。你先下去包扎一下,吃上些东西,再谈别的。”
说起来杨再兴奋战几个时辰,又辛辛苦苦赶到三菱渡口,这份忠心已经是难能可贵了,赵有恭着实没有理由去责备杨再兴的。只是此时的赵有恭早被怒火淹没,他不晓得关心下杨再兴,朱琏总是要的。否则岂不是让杨再兴寒心么?听了朱娘子的话,杨再兴心中一暖,重重的拱了拱手。
杨再兴和萧岿离开不久,唐淼就回来了,这位暗堂头子情况比杨再兴还惨,肩头胸口都挂了彩,好像自打认识以来,就没见过唐淼这么凄惨过呢。赵有恭和唐淼交流了几句,就见唐淼点点头匆匆离去,大家都能猜得到。恐怕唐淼这一走,咸阳城内可就要血流成河了。唐淼这个人。不动则已,一动必然就要死人,这就是暗堂的特色,所以在定**内部,往往很多人不怕情报处,反而怕暗堂。
刚刚唐淼与赵有恭谈话时,就是找赵有恭讨要王府令牌罢了,因为如果没有王府令牌的话,很多事做起来都不方便。赵有恭不可能立刻回到咸阳的,因为还得应付下云阳县的人,这次来的可不光云阳官员,还有当地乡绅,这些乡绅可是一心向着秦王府的,大运河的开拓也少不了这些乡绅帮忙,所以赵有恭必须留下来才行。话说唐淼得了王府令牌,急匆匆的赶回了咸阳城,与萧芷蕴碰面后,从旧宫点了百余名锐锋营士兵,便朝着咸阳县衙扑去。这次赵有恭也下了死命令,东大营士兵不能白死,总要有人陪葬才成,而唐淼第一刀就砍向了咸阳县衙。将矛头对准县衙,绝不是唐淼乱来,如此做也是有着特殊原因的。
逃离东大营后,唐淼有偷偷的返回了大营,正如他所想,那时候东大营里空空如也,孙老五等人早就无影无踪。经过巡视整个东大营,唐淼发现了一点有趣的东西,东大营之中竟然有一批新运来的粮草。据唐淼所知,定**小规模调动,绝不会自带粮草的,往往由京兆府下令,由当地府衙供应,或者京兆府直接将辎重运往府衙,再由府衙送到军营之中。如果那些粮食真的是新近送去的,那么也就是说县衙之中一定有人去过东大营。经过勘验残风坡东大营士兵的尸体,可以确定这些士兵已经死去多日,那么为什么前去送粮的县衙官吏没有发现东大营有问题呢?哼哼,按照规矩,接送粮草可是有着严格规程的,可唐淼从东大营搜出的账簿上根本没看到有粮饷出入的记录,这不是很奇怪?粮饷出入,那是要一笔一笔当着送粮官记下来的,到时双方账簿可是要核对的,那东大营粮曹官不做记录,难道就没怀疑过?
百余名锐锋营士兵将咸阳县衙围了个水泄不通,这时候宋云刚也有些慌了,他知道唐将军迟早要找上县衙的,可没想到这一刻会来的如此快。唐淼站在县衙前院,宝剑杵在地上,整个人如标杆一样,面无表情,双目锐利,如同一个冷面刺客。唐淼身上一直都带着一股阴鸷之气,因为他很自负,所以容不得半点欺骗,而这一次,他觉得自己被人耍了。
县衙大小官吏全部被集中在院子里,唐淼招招手示意宋云刚上前回话,“宋知县,从现在开始,唐某问你一句,你答一句,不准多说,不准少说,更不准撒谎欺瞒,明白么?”
唐淼的声音就像是地狱里飘出来的,刺的宋云刚全身直打寒颤,都说唐淼像鬼一样,果然是不假,拱着手,赶紧道,“下官懂了!”
“近几日,东大营粮草是谁负责的?运送粮草的都是什么人?”唐淼问着宋云刚,眼睛却盯着院中二十几名官吏,这些官吏大都低着头,竟无一人敢与唐淼对视。
宋云刚生怕回错了话,他仔细想了想,才回道,“回唐将军,粮草一事,是由司曹李希汉负责的,运送粮草的乃是曹捕头派人亲自押送。”
“谁是李希汉?谁是曹捕头?”唐淼一双阴鸷的目光扫过众人,一字一句中,有两个人打了个哆嗦,随后,就见李希汉和曹兴仁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二人赶紧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