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晟和完颜宗弼是顺利逃到了潮里河东岸,可西里古就没那么幸运了,他早被杨再兴盯上,趁势取了脑袋。
潮里河一战,完颜晟损失惨重,苍鹰军几乎全军覆没,大将军西里古战死。赵有恭胜的漂亮,可童贯却一筹莫展,因为攻打南京两次,都没能打上城头,最后还被契丹人从大兴抄了后路,直接败了一阵。而耶律淳呢,他比童贯还头疼。
完颜宗望这次是拼老命了,对这蓟州猛攻多日,完颜杲也是全力以赴,在这叔侄二人合力之下,蓟州摇摇欲坠,打到现在,南京守备大将军白风寒已经战死,可以说蓟州城连主将都没了。蓟州太重要了,耶律淳哪里舍得丢弃蓟州?为了拯救蓟州城,耶律淳只能调大兴附近的一万大军随韩旁骛驰援蓟州,可这样一来,大兴空虚,童贯逮住机会直接越过大兴来到了析津府城下。一场惨烈的攻城战自此开始,虽然一时间大宋士兵还攻不破析津府,但随着韩旁骛兵败撤回的消息传来,也预示着析津府丢弃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韩旁骛不是庸人,他知道驰援蓟州城有多难,果不其然还没到蓟州城就被人半路打了埋伏,好在反应及时,没让大军有更多伤亡。
蓟州不保,析津府危在旦夕,耶律淳也曾经意气风发,无所畏惧,但现在他怕了,他不是怕死,而是怕好不容易得来的基业就这么毁了!
耶律淳的担忧不无道理,可形势比人强,如今完颜宗望几万大军离着析津府越来越近,南面童贯也不断强攻析津府南线,可以说整个析津府危在旦夕。耶律淳不想放弃析津府,南京城可是他好不容易才建起来的据点。二月二十四,一个噩耗传来,驻防房山的郭药师部突然倒戈,投降童贯。郭药师投降,当真是出人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郭药师一直都是个小人,当年在金国和辽朝之间摇摆不定,现在只不过换成了辽国和大宋而已。郭药师也不想这么快就当个两面三刀的小人,但景州之事可是让他心有余悸。耶律淳可不是什么善类,丢了景州,直接让蓟州不保,耶律淳早就想杀人了,只不过大敌当前。忍住了而已。郭药师可不希望自己变成耶律淳的刀下鬼,恰巧,童贯此时派人来劝降,许以高官厚禄,郭药师哪里还忍得住,只是犹豫一下,就答应了童贯。
房山一丢,可以说整个析津府南部屏障全部丢弃,几万大宋兵马扬长而入,直接配合东路大兴一带的兵马强攻析津府。所有大宋兵马都集中在析津府南部。耶律淳压力倍增,不得不抽调兵马驰援析津府,如此一来,驻守北部顺州、昌平等地的兵马就少了许多,完颜宗望也是兵法大家,又岂会放过如此良机,趁着辽兵士气不稳,调骑兵斜插顺州南部,直接隔断了顺州与析津府的联系。起初还感觉不到完颜宗望这招有多厉害,但随着时间推移。耶律淳就发现不光顺州不稳,就连昌平、怀来一带也失去了掌控。这就是完颜宗望的厉害之处,仅仅控制一点,就扼守住了北部诸州南下的咽喉。让耶律淳首尾不能相顾。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其实耶律淳心中也明白,要想死守析津府,恐怕是守不住了。南京守备府内,气氛压抑,耶律淳面无表情的坐在位子上。一双眸子阴沉无比,如今这种局面,全都是郭药师那个废物造成的。先是溃败丢景州,接着就是倒戈献出房山,可以说整个析津府周围防线,让郭药师毁了两处。如今耶律淳就是什么都不做,都想杀了郭药师这个小人。耶律淳不发话,厅中诸将也都闭口不言,耶律淳也明白,眼前的局面已经非常明朗,只是这些人不好开口罢了。
韩旁骛做为耶律淳手下心腹爱将,这个时候总要站出来的,他拱拱手,沉眉道,“殿下,如今死守析津府已无可能,还望殿下早做决断。如今我南京还有六万可战之兵,只要退到易州依靠易州城池,再加上白马山之险,定能阻挡那女真蛮子。殿下,不要犹豫,汉人有句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咱们兵马还在,迟早能打回南京城的。”
“韩将军,你莫要忘了,南边可当着几万宋军呢,咱们要去易州,谈何容易?”耶律淳又何尝不想逃到易州,但逃跑不是那么轻松地,首先城中一些辎重要带走的,通往易州的房山要打下来才行。这就是郭药师做的孽,他把房山让出去,直接把大军撤往易州的路也给断了。如今不比后世,从析津府到易州只有两条大路,一条经昌平绕过白马山,一条是经房山向西进入易州境内。向北去昌平?呵呵,耶律淳虽然胆子大,也没大到去跟完颜宗望拼命,这会儿完颜老二估计正做梦都想着他耶律淳领兵出城决战呢。不能向北,只能向南破房山,但那里可是有着大宋六万大军。
韩旁骛又岂能不知,他咬咬牙,严肃道,“殿下,今夜你给末将五千兵马,末将定位殿下打开一条血路,兄弟们,今夜当与汉狗决战,尔等谁愿与韩某同往!”
韩旁骛站起身来,颇有些视死如归的气势,等他说罢,便有步军统领陈令、姚广起身应和,“我等愿与大将军同往,不破房山,誓不为人。”
谁能有韩旁骛这样的勇将,那是一生的福气,耶律淳从辽东起家,一步步走到南京守备的位置,韩旁骛到底出了多少力,没人知道。现在韩旁骛又以身作则,领人去闯析津府南部的宋军大营,这一次,可以说是九死一生,不,应该说活下来的希望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