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富推理地有理有据,连简修自己都要相信了,更别说池树。

但,面对如此有理的推论,池树却皱了眉:“若真如此,可不好办了。简修如果是知青,你去镇里查一下以前知青下乡的记录,就能查到他家在哪。

可要是南山村里的人就麻烦了,他们一年半载才下一次山,我们进不去,就找不到他的家啊。”

说完,池树又期待地问简修:“你对以前的事情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简修嘴唇微抿,神色冷峻,似乎面临什么巨大的难题。

其实,他只是在想怎么回答池树的问题。他装作失忆,目的是掩盖自已对这个世界的不熟悉和身份问题。

如今张国富却给了简修一个新的思路。

简修有些迟疑地回道:“我好像记得我生活在深山中,没有家人,总是一个人。”

剑宗位于苍灵大陆灵气最充沛的衡奇山脉,他也确实是独自一人居住在剑峰,他这样也没算撒谎……吧。

张国富、池树听到简修这样回答,却补脑成简修父母双亡,从小开始都孤独地生活在山林中,说不定还受到族人的欺负。

尤其是池树,他想的更多,联系到简修破破烂烂的衣服,以及换衣服时他见到的细细密密的伤口,更是补脑了简修的诸多悲惨生活。

而且简修的失忆,说不定不是下山时自己摔的,而是他的族人打的,他们故意排挤他,欺负他,还将他赶出族地。

至于原因?当然是因为简修他长得好看,又无父无母了啊!

说书的不是都说,像他这样容貌出色,身世悲惨的人最容易引起他人的欺凌了。

于是,简修发现两人看向他的目光有些不对,池树更是红了眼,抓住他的手道:

“好孩子,别怕,以前的日子过去就过去了,你既然忘了,就忘了吧,那样的地方不值得你眷恋、寻找。

你现在既然逃了出来,就开始新的生活。叔做主,你就在咱们南栀村住下,保证谁也不敢伤害你。”

简修:……

然后,池树又对张富国说:“国子啊,简修这孩子苦,忒不容易,你要帮帮他,我们不能看着这样的好孩子被毁了。”

“五哥,不用你说我也会管。”张国富拍桌子保证:“简修的事你就交给我,他不乐意回去,就不回去,就在咱南栀村安家。

几年前镇里就有计划让山里的人出来落户,但他们死活不愿意,现在简修出来了,不是问题,明天我就去镇上说说,将简修的户口落在咱们南栀村。”

“好,就这么办!”

简修有点儿没反应过来,他的问题这算是解决了?!

池树从口袋里掏出根自卷的草烟,递给张富国,又拿出火柴,给他点上,道:“国子,落户的事你看着来,要有什么问题,尽管和我说,帮得上的一定帮。”

张国富吸了口烟,吐出一口烟圈,刚刚激动的心情冷静下来点,点点头道:“还真有事需要你做。”

“什么事?”

池树也叼了根烟点上,问。

“现在上面有要重新普查户籍的意思,管理比以前严多了,简修尽管是南山村的人,要落户,也需要本村一名担保人。

本来还需要南山村的证明人,但大家都知道南山村是什么地方,也没规定死了,但本村的担保人一定要有。

我身为书记,无法做担保人,你倒是可以,不过,担保人的意思你也明白,出了事,得你担着,你要考虑清楚。”

一直被当做背景板的简修终于插上了嘴:“若没有担保人就不能落户,那么我可以不用落户的。”

没有人必须为另一人所做所为负责,更何况,他和池树只是萍水相逢,池家对他更是有恩。

简修虽然希望能在这个世界有个身份,却也知道适可而止,他骨子里的骄傲允许他为了生存而说谎,却不允许他得寸进尺。

池树知道他失忆了,自动忽略了他的傻话。

哼,不落户,就是个黑户。

黑户是好生存的?不说别的,一个黑户想离开南栀村都难,现在去外面哪里不需要证明,除非是像南山村里的人一样,一辈子都不走出大山,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小孩子不懂事,他的话别信。”池树对张国富道:“担保人我当了,你尽管去办理手续,最好快些,早下来也早安心。

前阵子不是说要搞什么分产到户么,简修户口落实了,真要实行也能赶上尾巴,有了地,也不至于饿死。”

“等等,池叔你……”

“等什么?”池树恶狠狠地冲他道:“你难道不愿意在南栀村落户?!”

简修语气一顿,摇头:“不是……”

“不是就得了。”池树打断他,一言独断:“就这么定了。”

简修看着池树坚定的眼神,要说的话突然顿住,右手不禁放在心口,刚刚这里猛地跳了一下,那一瞬间,他好像在池树的身上看见了师尊的影子。

但师尊和池树明明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怎么会相像?一定是他看错了吧。

张国富见池树这么快做好了决定,从抽屉里找出两张表,交给他:“将这两份表填了。”

两张表,一张户口申请表,一张担保表,池树上过小学,填张表还是很容易的。

池树也拿不准简修识不识字,将表递给他,道:“你看看,上面的字认不认识,有没有印象,不认识不怕,我给你填上,最后你按个手印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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