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汗水滴落下来, 梅蕊半昏厥中感觉着胸口一片湿腻腻的, 这样的苦刑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疼痛渐渐麻木了, 唯有这湿腻腻的感觉挥之不去。
突然, 上头激烈动作的人停了下来。梅蕊预感到这样的极苦快要走到尽头了,竟有些百味杂陈的庆幸。
湿腻腻的感觉涌了过来, 而后,男人肥壮的身子死死地压在梅蕊的身上。她想叫, 叫不出;想躲, 躲不开;想推,推不动。
突然,光又涌了过来,刺得她挣不开眼。好像有一群人在她上方嚷嚷:“淫贼已经毙命了”
梅蕊心底一悸, 说不上是高兴还是恐惧,只是茫茫然的,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直面那光。
上头好像是无数人,手里执着明晃晃的兵器。奸污她的那个犹自压在她脖子侧边,沉甸甸的累得不能动一般。
其他人难道是在排队等候
梅蕊绝望地落着泪, 嘴唇翕动着, 无声地喊:“你们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突然身上一轻, 脖侧那个被拖开了,离开些距离才发现, 那人眼睛睁得巨大而瘆人, 络腮胡子里滴滴答答的, 再一摸身上黏腻的部分,手指猩红都是鲜血。
那人脖子上有一个巨大的口子,像极了刚才他扑上来、狞笑时咧开的嘴。
上头的人乱哄哄扯下什么盖在梅蕊赤裸裸而伤痕累累的身上,然后纷纷扭过头问:“还有活着的小宫女不”
梅蕊依旧茫茫然的,双手攥紧了披在身上的床单,看着屋子里的灯烛被次第点亮了。
“大汗”有人在说话,“河西王和他带来的几个人都已经就戮尸体在这儿。”
乌翰的声音:“什么河西王是混账王八羔子是大逆”
“是。大逆已经就戮了”
梅蕊的眼泪瞬间汹涌了。她张开嘴,喉咙里只能发出撕碎绵纸般的哑声:“大汗”
乌翰的脸出现在她面前,铁黑色的铠甲,猩红色的斗篷,衬得那张脸好像也有了三分英气,一种枭雄般的英气。
他语气温柔如旧:“梅蕊,朕来晚了,你吃苦了。”
“大汗”哽咽得难以为继。
乌翰目光也温和,但是双手始终背着,没有抚摸她红肿青紫的脸颊、蓬乱稀疏的头发,更没有肯触碰她被打得紫黑,咬得血迹斑斑的身体,薄薄的床单上已经有一处被血湮了,不看即知是女人最娇弱的宝地已经被刚刚的暴行撕裂毁坏了。
他不喜欢不美的身体,也不要别人玩剩下来的。
他是大汗,普天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尊贵人儿。
外头的小宫女死了好几个,活着的也和梅蕊一样奄奄一息。皇帝恨恨地骂道:“qín_shòu”厌恶地踢了自己弟弟的尸体一脚,然后吩咐:“把他那东西给朕割下来喂狗叫他投胎转世也别想再做男人”
他转身离开了。过了不知多久,派来新的宫女和嬷嬷,不敢言声地为梅蕊擦拭身体,涂上药粉,大概自己看了都害怕,脸色都发青。
疼痛也慢慢随着恢复的知觉而来。梅蕊痛苦地呻吟着,抓着一个小宫女的衣袖:“我不要在这儿,我要回去”
小宫女苦着脸劝她:“娘娘,大汗没有发话,谁敢送您回去呢您这身子骨也不宜动弹,还是在北苑先好好养伤吧。”
屋子里到处是血腥味,拖洗了三遍仍然中人欲呕,一地的残花败柳。仰躺在榻上的梅蕊,希望自己只是做了个噩梦。
乌翰回到平城宫里,拔脚到了皇后所居的凤翔殿。此时才是早晨,贺兰氏在接受宫妃们的问安,一屋子莺莺燕燕,甚是热闹。
“大汗来了”她起身道,从乌翰笑吟吟的表情,便可知他赢了,他们谋划的计策果然知己知彼,对付忽伐刚刚好。
乌翰也是真高兴,也不觉得一屋子的人有谁需要避讳,而是疾步上前握着皇后贺兰氏的手:“忽伐已经伏诛早晨朕叫禁军出击郭外他带来的骑兵,果然那些人都没有准备,还在营帐里睡得呼呼的,不少是光着屁股就呜呼哀哉了还有些仗着马快,逃到外头去了。不过擒贼擒王,忽伐这恶熊不在了,其他人也凝聚不起来,再给朕大清早这么一顿突袭,再无哗变反抗的能耐了”
他由衷地感谢皇后,说:“多亏皇后的妙计呢”
皇后矜持地笑笑,看看垂首侍立在一旁的翟思静脸色有些变化,故意说:“欸,那林家妹子呢”
翟思静目光闪动,偷偷抬眼看了乌翰一眼。
乌翰咳嗽了一声,说:“还活着呢。伤得有些重,我怕她路上颠簸对伤口不利,先让她在北苑养伤吧。”
他像是在说服皇后,也像是在说服自己:“毕竟是于社稷有功的人嘛。”
“极是。”皇后笑着点点头,“只是大汗委屈了。”
绿云压顶,男人好像是挺委屈的。
乌翰的脸色变了变,好像压了什么话没有说,好半晌才挤出一句:“其他的再说吧。”
皇后云淡风轻道:“是。该赏要赏,多不容易哪为大汗受这样的委屈,啧啧。”
有人在一旁偷笑。“委屈”二字真是用得妙极了爬床的小丫鬟,正不知怎么yín_dàng的天性,这“委屈”都是便宜她了吧
乌翰的脸色又变,呵斥那几个露出笑意的嫔妃和宫女,然后抚膝说:“什么赏不赏的”
接着正色道:“还是先好好治伤吧。万一人家问起忽伐为何被诛,还需个凭证。”到底还不想她死。
翟思静晓得上一世这样的“仙人跳”也必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