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随着叶冲朔的敲门,石门之上荡开一圈圈的奇异波纹,还不等他反应过来这些波纹是什么,身影便已然消失在了原地。
周围的场景瞬间变换,等到眼睛能够重新聚焦观察周围事物时,叶冲朔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片长满野花的平原之上。
这片平原极为开阔,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边际,头顶的天空中飘动着片片白云,天空湛蓝得像是一块纯净的玻璃一般,到处都给人一种祥和得如天堂一般的氛围。
但在叶冲朔看来,却总有一种局限在某处的违和感。
很快,他便找到了这份违和感的源头所在。
在距他不远处,有着一个朴素的坟包,一名身披着破布斗篷的佝偻老者,正驼着腰,站在这坟包前,背对着叶冲朔。
从这老者的身上,叶冲朔能够感知出一丝与朝天醉同样的气息波动,但除此之外,还有另一种波动让他更感兴趣。
空间之力。
这个老者身上,拥有着空间之力,如此一来,便很好理解这里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了,跟极道宗老祖鱼鹰所开辟的地方一样,这里是一个空间结界,难怪会给他一种怪异的拘束感。
“前代宗主……”
叶冲朔正打算问个明白,话一出口,却是被这老者以那干枯的声音打断道:“老夫名为黎长生,如此称呼便可,叶宗主。”
“黎长生……”叶冲朔低念了一下这个名字,随即轻笑着问道:“这是你原本的名字,还是前代宗主的名字?”
这佝偻着的老者沉默了片刻,随即缓了一口气,“被你看穿了啊——”
“毕竟,我可没听说过哪位老祖会由自己来做宗主的。”叶冲朔说道。
两人看似是在打哑谜,但实际上已经进行了一番相互的了解。眼前背对着叶冲朔的,毫无疑问便是这飘渺派的老祖,但这具身体,却未必是他自己的,如果叶冲朔推理得没错的话,这位老祖早在很久以前,肉身便已经死亡,此后,为了延续自己的生命,便不断将灵
魂附身在即将退位的宗主身上,这些一代代继位的宗主,也甘愿成为他的灵魂容器,一直持续至今。
因此,外界不知情者,才会将他称之为前代宗主。
故而,叶冲朔才有此一问。“是这具身体的名字。”黎长生咳嗽了两声,慢吞吞地说道,“身体换过太多次,老夫早已忘却了自己原本的名字,索性就换一次身体,改一次名字,这样还能欺瞒一下自己,觉得是获得了新一次的人生,但
事实并非如此……”叶冲朔能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尽管灵魂附身到ròu_tǐ之中是没有所谓次数限制的,但每附身一次,都意味着要遭受到一次原ròu_tǐ的残魂反抗,凭借着这等强者的灵魂强度,一次两次是完全无所谓,但滴
水穿石,长久下来,便会对原本的灵魂产生越来越严重的损耗,直到完全无法承受住下一次的夺舍。
所以,试图依靠这种方式来实现长生不死,是根本不可能的,只是苟活罢了。
“鱼鹰说得还真没错,你们的的确确就是一群贪生怕死之徒,无一例外。”叶冲朔感慨道。“呵呵呵……那家伙居然还有脸做出这样的评价啊,看来也是早已看淡了。”黎长生摇了摇头,苦涩地笑了笑,“不过,胆敢在老夫的面前这样说,恐怕也只有你有如此胆量了,难怪有资格拥有圣器,你的气
量,如今看来确实是老夫等辈所不及的,那小子能得到你这样的知己,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话虽这么说,但叶冲朔能够明显感觉得到,在黎长生提及“那小子”的时候,情绪起伏得相当之大。
闻言,叶冲朔也不禁将目光投向他面前的这个小小的坟包,沉默了一阵,走上前,将翠玉鸿蒙棍递给黎长生,“这是他临终前给我的,现在还给你。”“不必了。”黎长生摆了摆手,将这根翠绿的长棍推还给叶冲朔,“那小子会把这翠玉鸿蒙棍给你,可不是为了让你来还给老夫的,看来你还是不了解他啊,若是老夫从你手上把这东西收回来了,他即便是在
九泉之下,也会骂死老夫的吧?”
他这样一说,叶冲朔倒是能够很容易脑补出朝天醉大骂一通的神态,但还是有些不解,“为什么?”“因为那小子就是这样的人啊——”黎长生长叹了一声,说道,“只有获得了他发自心底的认可,他才会将自己的东西交给对方,否则的话,就算那东西的原主人是老夫,他也绝不会松手的,宁可将那东西踩
个稀巴烂,也不肯还,从小时候起,他便是这样了。”
脑海中回想着朝天醉那副终日懒散的样子,叶冲朔还真是很难想到,他骨子里会是一个倔强至此的人。
不知为何,叶冲朔突然想更多地了解一下朝天醉,便趁机问道:“就连你也管束不了他吗?”“应该也不算是管束,因为是老夫收养的他,所以大概是出于这份恩情,他才勉强听得进老夫的话,但如果是命令,他就会显得非常抵触,这孩子,骨子里是很高傲的。”黎长生目光望着无垠的平原边际,
回忆道。“再加之他天资聪慧,不管学什么都很快,我一度担心他会变得嚣张跋扈,此乃处世之大忌,所以常常禁止他外出,不过现在看来,那份担心是多余的,尽管他的性子也还是变得有些怪异,变得消极,不愿
努力,学会喝酒之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说到这里,黎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