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料到何闫来是为了这事,听他扯开伪装这样问道,甘甜冷冷笑道:“你儿子的事,我怎么知道。”
“甘甜,子墨和季家千金订了婚,他却在订婚宴上不见了,难道说,和你无关?”
“何叔叔,你也太看得起我了。”甘甜淡淡开口,“他的腿长在他身上,他去哪,我怎么知道。”
甘甜散漫的态度激怒了何闫,何闫的最后一点伪装也散去,凶神恶煞般地盯着甘甜,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端倪。
说不紧张,也不可能。甘甜握紧了手,楼道里静悄悄的,她一个弱女子,如果真的发生了冲突,势必不会是何闫的对手。而且,旁人和她不熟,就算看见了,也未必会帮她。
甘甜恨何家的人,又有点怕。那种地方,她不想再进去。只是现在的她无依无靠,何闫动动关系,指不定又会玩出什么。
强迫着自己镇定下来,甘甜迎上何闫审视的目光:“何叔叔,你又凭什么说何子墨在我这?”
甘甜这样子,倒是让何闫有了几分不确定。这事,他心中本就是没底。来找甘甜,本就是抱着试试的态度。
试探性的,何闫再次问道:“子墨,真的没有来找你?”
甘甜皱眉,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他来找我?也要看看我愿不愿意见他。”
恨极了,说出的话语也是带着浓浓的恨意。
甘甜的这神情不是装出来的,何闫放了心,不忘警告道:“子墨没来找你最好。就算你们见面了,甘甜,不要记恨当年他不为你求情,让你在里面呆了五年的事。无缘无故挨了一刀,换谁,都难以咽下这口气啊。”
何闫观察着甘甜的神色,果不其然,提起那事,甘甜的神色愈加难看,原本白皙的脸庞慢慢有些潮红,唇微微颤抖。
“甘甜,还有,子墨已经有未婚妻了,希望你记住这点。”
说完这句话,何闫转身走向电梯。
甘甜后退了几步,靠着防盗门站立着。紧握的双手的掌心里,已经是湿漉漉的一片。心脏跳动的速度在加快,不同于之前的害怕,更多的是恨。
头,隐隐的有些疼着。慌忙的,甘甜拿出钥匙打开房门,走进屋子,扑倒沙发上躺下。闭上了眼睛,努力地平息着气息,想要淡忘刚刚的一切。
产后,甘甜放弃了一年哺乳期的监外执行,她怕孩子被何家发现,从而完全失去这个孩子。更怕她带出了感情,收监时会更舍不得。
送走孩子后,甘甜总是会流泪,不安,伤感,心情抑郁,甚至会感到已经离世的父母在召唤她。
她想解脱,也自杀过。刀具在监狱里是违禁品,她便偷偷地收藏起劳动过程中可以接触到的金属片。简单加工下,就可以当刀刃具使用。
划破手腕上的血脉只是眨眼间的事,血流出、疼痛感传来时,甘甜后悔了,她想孩子,想看他。
好在她没有割破动脉,这事在监狱长的掩护下,也就过去了。大概是发现了甘甜消极的情绪,监狱长帮她找了医生。应甘甜的要求,对内对外都是隐瞒了甘甜患有轻度产后抑郁症、试图自杀的事。
往事,像放电影一般在甘甜脑海中飘过。良久,甘甜才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白色的天花板。
现在她的状态想必是很糟糕,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濒临崩溃的状态,被何闫一刺激,似乎又有复发的迹象。
抬起手,甘甜看着手腕上那到狰狞的如蚯蚓一般的疤痕。一次就够了,她不想再为他再伤害自己一次。
有些疲倦的,甘甜闭上眼睛,想要小憩一会。也不知过了多久,甘甜被手机铃声吵醒。
本以为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一看时间,只是过去了十几分钟。
电话是甘欣打来的。
季霏凡所在的设计小组负责的项目,竣工验收已经完成,第三方邀请监理、设计、业主等去聚餐庆祝,可以携带家属。
季霏凡告诉甘欣后,甘欣打算带着甘甜一起去。醉翁之意不在酒,甘欣希望甘甜多与人接触,设计院年轻有为的酗子不少,甘欣也打算替甘甜寻觅一个。
听着甘欣说完晚上出去聚餐的事,甘甜提不起兴趣,淡淡地开口:“姐,我有点累了,不想去了。而且,晚上还要去接景睿,不方便。”
听出了甘甜话语里的有气无力,甘欣有些担忧:“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怎么说话这样软绵绵。”
手抵在太阳穴,甘甜揉了揉,轻声说道:“没什么,就是有点累。大概,大概是没找到什么合适的工作,有些心烦。”
这个理由倒也说得过去,甘欣不疑有它。安慰了甘甜几句,告诉她晚上不用等了,早点带甘汹睡觉。
甘甜一一地应着,等着那边挂断电话,甘甜这才将手机移开耳边。
刚刚只是拿工作的事敷衍甘欣,现在静下心来,甘甜还真的有些忧愁。一来,她大学没毕业便出了那一茬事,学历对于她来说,就是一道坎。二来,有些要苦力的,指明了性别是男性。再说,如果甘欣知道她去干那些苦力活,指不定又会把她斥责一顿。
对学历要求不高的,也就是端端盘子这些事。在监狱里吃过苦,甘甜对面子也没以前看的那样重。能够活着,吃饱肚子就好。
下午,倒也是安静,没有人再来烦甘甜。
在书房里,甘甜静静地看着书。简·奥斯汀是甘甜最喜欢的作家之一,最爱的一本书是奥斯汀的《傲慢与偏见》。甘甜大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