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师兄,城主府的人根本就是不问青红皂白的动手,看着这么多澄元武宗的弟子莫名其妙的惨死,横尸荒野,我们于心能安吗?”魏阳云还是忍不住的驳斥道:“我们也不是要跟燕川城主府作对,但至少可以上去阻止一下,看看能不能化干戈为玉帛啊!”
“化干戈为玉帛?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懂得什么?干戈有这么好化的话,就不用有什么江湖了!”王普全很是不耐烦的喝道:“为了一件跟我们无关的事情,去得罪燕川城主府,你觉得有必要?难道就为了让澄元武宗对咱们说一声多谢?你没听到刚才那人所说,他们燕川城主府在办事,叫闲杂人等不要过去,以免误伤吗?”
魏阳云再次没有说话,他觉得师兄王普全说的似乎没错,但又似乎很是不妥,只不过初涉江湖的他,也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
这个扶刀门的年轻弟子并不知道,王普全之所以不帮澄元武宗,除了不想因为帮了澄元武宗而得罪燕川城主府之外,其实还有一个王普全不愿意明说的原因,那就是他是带着一种幸灾乐祸的心情在看着澄元武宗的弟子被屠杀。
当时在南风森林中,他们和丁绝、龙燎对战之时,王普全因为心生胆怯,扔下秦双、许湘玄等几个救了自己的澄元武宗弟子和龙燎战斗,而他却独自悄悄逃生,这个事情一直在他心里纠结个不停。
如果那个时候,秦双和许湘玄等人最后被龙燎杀死,那这件事反倒也就过去了,死无对证之下,王普全也不会担心被人嘲笑自己贪生怕死;可是他后来偏偏听说龙燎竟然被秦双等人斩杀,这就让他感觉自己很没面子了。
因为一直以来,王普全的武功都要比许湘玄稍微高出半筹,而且以前在和许湘玄的争斗中,从来都是王普全占据上风,稳稳的压过许湘玄一头,但是这一次他临阵脱逃,却成就了许湘玄和秦双的功劳和名气,这让王普全感到极为不爽。
不过他可不是对自己临阵脱逃的行为不爽,而是对许湘玄和秦双不爽,他埋怨秦双和许湘玄为什么不死在龙燎手里;进而也对澄元武宗的弟子不爽,所以巴不得澄元武宗的弟子多吃些大亏。
当然,这些事情他是不可能对魏阳云说的,他的这个师弟性格有些耿直,没有什么小心思,万一让他知道了这些事,回宗门以后不闹大了才怪,那可对他这个师兄的地位影响太不好了。
“我认输了!我投降了!我不想死啊!放过我……我不再当澄元武宗的弟子了,饶命啊!”
澄元武宗的弟子之中,突然传出一个声嘶力竭的哭嚎声,众人一看,竟是庚正信!
拥有真脉中期修为的庚正信,自然有资格参加这次甘林峡谷秘境之行,而且在这群弟子当中,他的实力也不算弱的。
躲在人群中间的庚正信身上只有几道浅浅的皮外伤,并没有太大影响,但此时的他,却是脸色煞白,手脚颤抖,连剑都快拿不稳了,整个人跪在地上拼命磕头求饶哭嚎,竟似是心理已然崩溃,再没有丝毫战意。
“庚师弟,你在干什么?!”钟录武挥掌逼退数个城主府的武士,看到庚正信这个样子,不禁又惊又怒,大声对他吼道。
如果只有庚正信一个人,他想要逃跑,想要投降,都没什么所谓,可是现在这里还有数百弟子,正在拼着一口气竭力抵抗,庚正信在这里大喊大叫,根本就是在动摇军心,害了众人啊!
但庚正信显然可没管这么多,他从地上爬起来,一边颤抖的向外走去,一边在口里喃喃说道:“我不是澄元武宗的弟子,我不想死,我要投降……”
“庚正信,你在干什么!快回来!”钟录武怒吼,但是他也顾不上去拉庚正信,因为他武功最高,要应付的敌人也是最多的,根本抽不出手来。
“澄元武宗这种级宗门,也有这种贪生怕死,胆小如鼠之辈,为了活命,居然连自己的宗门都不要了,真是可耻得很!”观战的扶刀门众弟子中,有人冷笑一声的说道。
但王普全听到“贪生怕死、胆小如鼠”八个字,心里却很不是滋味,虽然这个同门肯定不是在说他,可他听起来就是那么刺耳,因为他自己不也曾那么做过吗?
庚正信根本没理会钟录武和其他人的吼叫,仍旧是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双手举高,一步步的向站在外面观战的王复和万倚川走去,此时此刻,他早已是吓破了胆:“两位大人,两位大人,我是良民啊,我已经不是澄元武宗的弟子了,我投降,求求你们饶我一命啊……”
王复冷冷的看着向自己走近的庚正信,突然随意的挥了挥手。
噗噗噗……
十几条长矛毫不留情的刺穿了庚正信的身体,根本没有因为庚正信投降便有所怜悯。
庚正信眼中露出绝望,这个曾经在武决台上,要跟秦双一争高下的澄元武宗弟子,也以一种极为窝囊的形式被屠戮。
“没有认输,没有投降,也没有求饶的机会,所有澄元武宗弟子,必须就地铲除,一个也不许活着离开!”王复的话冰冷无比,就好像当场给澄元武宗的弟子判处了死刑。
完全处于劣势的局面、大量死伤的弟子、投降被杀的庚正信、以及这句不留任何希望的话,几乎所有的澄元武宗弟子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心胆俱裂。
每个人的眼中都流露出恐惧和绝望之色,他们知道,自己能够生还的希望,基本上已经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