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阵微光闪动,古朴的桌面无声无息地变化,一叠绘制着各种生动画面的铭语之牌缓缓浮上了桌面。
这个房间从原理上说,应该算是一个类似网络游戏主机的程序,最大作用就是提供远程服务、让多个使用者可以与储存在它内部的铭语之牌模块链接。
当然并不是谁都可以,想要使用这个房间、所需要的级别是非常高的,即使每次其实都是单开一个副本的远程连接,但因为这里是隐世的女神们共同用于测试和训练的活动场所,所以身份如果差太多,还是不要自讨没趣的好。
新来的这名年轻而沧桑的女神,就是独自一人来的。
“呵啊——”
她斜斜地靠在桌子上,慵懒的打了一个轻轻的哈欠,表情虽然淡漠,但依然能够看出放松和惬意,就像是在自家花园门口、晃着摇椅晒着下午暖洋洋的阳光的老奶奶。
是的,虽然她的身材依然完美、面孔依然年轻,但是无可阻挡的暮气从她的每一个动作细节里悄然散发出来,证明她的生命正在逐渐靠近极限,那不是躯体生理意义上的衰老,而是灵魂的逐渐淡去。
“又有一个年轻女孩加入了……”
清澈却充满沧桑感的瞳孔中白色光点一闪而逝,她感受了一下残留在房间‘内存’里的数据,嘴角微微泛起一个很浅的笑容。
女神模块会操纵人机界面的相关支持系统,使用最高等级的物资支持,让融合者获得120岁以上的极限生理寿命,然而通常没有女神能达到这个年龄,
她们或者在巅峰层次的战斗中陨落,或者无法承受女神模块所带来的生理和心理上的压力,自我意识逐渐淡漠,从这个虚拟世界消失,不知所终。
所以通常来说,接近百岁的女神都会主动隐退,做一些细小琐碎而平凡的事情来打发时间,直到悄然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
这里就是一些生命渐渐靠近极限的女神们放松和缅怀过去的地方,她们很少聚在一起,但是漫长的女神模块使用经历,让她们对于周围的数据非常敏感,搜集信息几乎已经到了本能的地步,谁来过谁做了什么都能感受到一些,所以其实也并不是太孤单。
“狼行·孤独者……雾化·尖锐者……哦,还有你,老朋友,翠音·森之皇后……”
她漫不经心地挑选着卡牌,节奏拖沓地进行着组合,更像是在午后小睡前整理自己古老的梳妆盒,这样的态度当然不适合来进行‘战斗’这么激烈的事情,预料之中的失败理所当然的到来,很快她的‘同行者’们就死伤殆尽,只剩下了唯一的王牌,翠音·森之皇后。
“哼……”
女神不悦的轻哼了一声,坐直了身躯,稍稍显得认真了一些。
然而眼前的局面似乎已经无可挽回,其他的同行者都已经死去,探员们包围了整个空间,所有的空间坐标都被锁死,大量毫无意义的代码正在不断的写入,像是被洪水淹没在密闭房间一样,只剩下了最后一个确定的结局。
幸好,眼前这只是一局铭牌游戏而已。
女神下意识的左右瞄了一眼,随后瞳孔中亮起了柔和却十分明亮的白色光辉,直直地紧盯着古朴的桌子。
空间都微微颤抖起来,似乎整个房间的程序在抗拒着什么,然而这其实没什么意义,大约过了两秒钟,伴随着一声若有似无的猫叫,桌上的敌人、环境等卡牌动作突然暂停,悄无声息地被薄薄的黑雾笼罩住。
当雾气再次散开之后,桌上的局面大变,曾经死去的同行者卡牌又再次浮现在桌面上,汹涌而来的探员们,却反而被关进了一个密闭的空间,很快就被汹涌而来的乱码同化,彻底洗成了毫无意义的碎块。
“嗯,又赢了。”
女神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仿佛数完了自己后花园里几棵菜种的老妇,然而下一刻,她的表情却突然一变——
散淡的气息瞬间消失,依然年轻的脸上变成了有些严肃的表情,紧紧地盯着正在重新洗牌的桌面,瞳孔中白色的光点,仿佛激光一样跳跃着。
就在刚才入侵这个房间作弊的时候,她的情报搜集模块本能的扫描了一下系统日志,获得了今天被载入的铭语之牌的编号记录,然后在那里面,她发现了一个不符合铭语之牌命名规则的特殊编号。
强大而成熟的女神模块全力开动,区区一个‘游戏房’又怎么能够抗衡,很快,桌面就在她的强行指令下,重新载入了那个特殊的编号。
桌面开始闪烁出不知从何而来的细微星光,迷离绚丽的背景中,一张不断变换着边缘色彩的卡牌,映射着无数细微的星光,安静地缓缓升起。
‘眷恋的占卜者·无形的爱人·不朽之壳’
……
“三铭语?”
和凌夏树当时完全相同的惊奇语气,从女神的口中发出。
“呜……玩了几十年的铭语之牌,现在第一次知道,居然还有三个铭语的特殊牌。”
似乎有些惊奇、又像是有些失望,女神再次变得淡漠而意兴阑珊,伸手拿起了那张特殊的卡牌把玩着,想要找出它与众不同的地方。
“还都是我从未见过的铭语……这个不会是卡牌的创造者设置的彩蛋吧?”
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没察觉有什么特殊地方,女神的兴致也迅速冷却下来,随手一丢,把卡牌扔了回去。
唰。
被扔出去的‘眷恋的占卜者·无形的爱人·不朽之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