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白明天忙着要去招工,早早就休息了。
三更天过了,溫羡房间里的灯还亮着。
他看起来不那么高兴,整个人像裹了一层寒霜,凌厉逼人。
“这鸽子是你抓回来的?”溫羡指着书桌上焦躁的踱着步的信鸽。
云浅雪垂首站在那儿,不否认,也不承认。
这不是第一次了,云浅雪对天上飞的东西特别的感兴趣,仗着自己轻功好,每天都抓获不同的鸟回来,玩腻了以后,再去抓另一只。
这不,溫羡晚上刚放出一只信鸽,半注香不到,鸽子竟然自己回来了。
“问你话呢。”男人沉下脸。
云浅雪低着头,声音轻不可闻:“受伤了。”
“什么?”溫羡没听清楚。
云浅雪指了指桌上踱步的鸽子:“它,受伤了。”
怕他不相信,掌心朝桌子上一吸,下一秒信鸽就被云浅雪握在手里,扒开翅膀上的羽毛,把受伤的位置露出来给溫羡看:“这里,受伤。”
溫羡看过后,发现的确是受了伤。
“你怎么知道它受伤了?”
云浅雪道:“飞的姿势不对。”
溫羡沉默了一会儿:“你下去吧。”
云浅雪嗯了一声,纵身从敞开的窗户飞了出去,突然,他听见背后有人叫他:“回来。”
云浅雪在半空中一个漂亮的旋身,灵敏的落在窗台上,睁着好奇的大眼睛盯着溫羡:“叫我?”
溫羡把信函扔了出去,云浅雪下意识的接住。
“送到京城。”
云浅雪抬眼向上看,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去。
溫羡不等他回答,又接着说道:“放心,只要脚程够快,明天早上一定能赶回来。地址在信封的背面,认字吗?”
云浅雪摇头,溫羡想了想,提笔在案子上画了起来,画好之后递给他:“这是一家客栈,你只要把信放在客栈里的鸡窝里就好了。”
“好。”足尖一点,人嗖得一下没了影子。
溫羡走到窗棂边朝外面的夜空看过去,让云浅雪送信并不是他突发奇想,而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结果。
他现在对身边的人并非完全相信,云浅雪来路不明,万一是谁派来的探子,用装疯卖傻的方式窃取情报,他们得不偿失。
这封信,就当作是试探吧。
第二天一早,江小白盯着云浅雪眼眶上的黑眼圈暗吸了一口气:“昨晚你做贼啦?”
“我送信,去京城。”他打着哈气。
江小白失声笑起来,只当他在梦游:“梦里去的吧。”
云浅雪急忙摇头:“昨天晚上去的。”
“昨天晚上做梦去的吧。”常青突然插嘴进来,见云浅雪赌气的朝他扬拳头,常青赶紧跳到一旁。
云浅雪急得直跺脚,委屈的样子实在叫人不忍心再去开他的玩笑。
收拾好后,江小白出门了。
今天她任务很重要,容不得一丝耽误。
……
一早上朝,皇帝龙颜大怒,目标是照王,昨个半夜,京兆尹府收到一封匿名信,上面说照王管辖的江东地区发大水,难民成批的涌入濮阳城,作为皇帝竟然现在才知道。
“你干的好事。”皇帝把臣子们呈递上来的奏折当作发泄的武器,统统砸向跪在地上的胞弟。
照王满脸的委屈,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敢问陛下,究竟何事责骂臣弟?”
“你还有脸问,江东是怎么回事?朕不过病了数日,你居然隐瞒不报,该当何罪。”
照王吓得赶紧辩解:“臣弟有罪,因为念及陛下龙体,不敢再让陛下忧心。”
皇帝冷哼:“你准备怎么处置那些难民?”
照王压根儿就没把难民的事放在心上,一时间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臣弟……臣弟已经派人去濮阳城了。”他硬着头皮道。
“你究竟在忙些什么?啊?上回让你查客栈灭口案,你倒好,直接给朕送来七八个人头,当朕是傻子吗,那些人全都是通缉的要犯,逃跑都来不及,还敢在京城犯案?你说说看,朕交给你的事,你有哪件办好了?”
照王赶紧辩解道:“臣弟负责打理清平茶场,今年好不容易有了些进展,马上就要收秋茶了,臣弟……”
他不提茶场的事还好,一提皇帝就来气:“清平茶场你以后就别管了,把你的江东好好整治整治去吧。”
“陛下——”照王失声喊起来。
皇帝大手一挥:“退朝。”
站在皇帝身后的首领太监孙驰不着痕迹的扬起嘴角,清平茶场给照王打理了那么些年,产量小的吓人,皇帝早就想拿回来了,只可惜照王死活不愿意松手,如今江东发生水灾,照王再怎么不愿意,也不敢再触怒天威。
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照王气的想抓墙,下朝后立刻把军师赵城叫来。
赵城是个聪明人,他沉思了一会儿:“王爷,您不觉得奇怪吗?”
照王粗着气道:“说什么废话,直接说重点。”
赵城道:“王爷,以奴才所见,好像有人在背后捣鬼。”
照王一听这话,反倒是来了兴致,天下间谁有那么大的胆子,竟敢在背后暗算他。
“您还记得吗,当初您让奴才去刺杀溫羡,可咱们压根儿没动手,整个客栈的人都死了,接着江东发大水,江东传信过来说是河堤失修导致的,若记得没错去年才拨了银子休整河堤,一年时间就塌了,怎么可能?”
“你觉得会是谁搞的鬼?”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