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战略上来说,捉住甚至杀死豪格本人,不是什么好事,捉到了也就是起到一个振奋人心的作用,相反,如果豪格逃回满洲,那乐子可就大了.
豪格这次溃败,可以说是后金自从努尔哈赤以来的最大失败,仅仅现在的不完全统计,后金被斩首数字就接近了两千,还都是真正的骑兵,甚至披甲重骑兵,而满洲的铁骑最勇悍的那部分人不信邪的和夏尔马骑兵对冲,尸骨无存化为一滩肉泥的也是不在少数.
刘白羽估算了一下,这次后金损失的男丁只怕近万,如果皇太极稳不住阵脚,损失一万多满洲男丁都是可能的----虽然满洲的男丁只怕早就接近了十万,而且满洲人还有把汉人包衣和满八旗化为满洲人的抬旗**,就算短时间能补上数额,素质和可靠程度却是不可避免的大幅度下降了,满洲没有个三年甚至四年的功夫,根本无法缓过气来.
如此大败,在严酷的满洲军法之下,皇太极本人都未必扛得住,甚至豪格自己的命也未必保得住,留着豪格,只怕满洲内部的斗争会激烈恶化,皇太极为了保住自己这个成年的儿子,和满洲贵族大闹一场是不可避免的,搞不好满洲分崩离析也未可知.
如果说豪格战死,甚至被捉住,只会凝聚满洲的士气-----毕竟人都死了,很多事情也就不好追究了,古今中外,基本都是这个样子……
刘白羽胡思乱想着,最后抬头一看,在数千人的注视下,巴特尔把最后的预备队也压了上去,豪格统帅的最后一点武装力量顷刻间土崩瓦解,那批蒙古降军为了表现自己的忠诚,没有用战马踏死这种简洁明快的手段,而是残忍的把地上垂死呻吟的伤兵逐一砍成碎片,几百个蒙古骑兵聚拢着把豪格等最后十多军官围得密不透风。
“停止攻击!!——”数名传令兵策马从后面赶了上来,纵声大叫道,令下面参战的骑兵们大吃一惊,巴特尔愕然回头,转头看了看不远处浑身浴血的豪格,不甘的咽了咽口水,大声约束着手下执行军令。
传令兵奔至战场,毫不减速的一头冲入人群,远远的吆喝道,“豪格——降不降?!……”
话声一出,除了刚刚投降的骑兵外,刘白羽的亲兵部队以及刘白羽军骑兵一齐大呼道,“……降不降?!——降不降?!……”千多人高举武器,枪戟如林,百战余威,直迫敌军。刘白羽下定决心,捉住豪格然后放了,非要利用豪格把满洲内部搞得乱七八糟不可,自然不想杀他,反正历史上豪格这人脑子就不怎么聪明.估计他也看不透就是了.
喊声渐小,最后渐渐消失,人人屏声息气,战场上一时竟静寂无声。在数千道仇视、兴奋、同情、内疚的目光注视下,豪格中军的统帅横刀策马,佝偻着身体剧烈的喘息着,大声咳嗽,每咳嗽一声,浑身上下十数道伤口便是鲜血狂喷,顺着马身汩汩下淌,数息之间,马蹄下已然汇聚了浅浅一摊。
豪格中军的统帅茫然的睁大眼睛,在对面的敌军中左右梭巡,仿佛在寻找什么,此刻他只感觉到浑身无力,甚至连握着马刀都十分困难,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也是个人,有血有肉,会受伤和筋疲力尽的人,只是比自己瞧不起的懦弱汉人强大许多罢了,不再是个彪悍的不知道疲倦和恐惧为何物的满洲巴图鲁。
巴特尔看了豪格中军的统帅一眼,却是大惊失色,急忙过来对着刘白羽说道:
“大汗!这人不是豪格,是满洲著名的巴图鲁,鳌拜!而且他周围的满洲人我也一一注意了,没有和豪格身形仿佛的,估计豪格是趁乱换衣服逃了!”
“鳌拜?就是那个号称能穿三层盔甲的满洲第一勇士?”刘白羽随口说道,这句话却让巴特尔有点摸不着头脑,鳌拜是满洲著名的巴图鲁,能穿三层盔甲的固然是勇士,不过离满洲第一勇士只怕很远吧,至少自己也能穿三层盔甲!还有鳌拜再怎么样,也比不上豪格本人价值高吧,大汗这是想什么呢?
对面的敌军潮水般左右裂开,一杆素白大旗出现在眼帘,大口喘息的豪格眯着眼睛,怔怔的瞧着那个迎风吞卷的“刘”字,目光缓缓下落,一个年轻人骑在战马上,怜悯的看着自己。
阳光好刺眼,自己浑身脱力,显然是用力过猛。时间过长,肌肉都罢工了。
“鳌拜投降吧,你自身作饵,让豪格逃出生天,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刘白羽朗声说道.
豪格苦笑一声,他慢慢坐直身子,伸手抚摸着战马的鬃毛,疲倦已极的马儿摆了摆脑袋,亲热的添了添他的手指,俯下去继续贪婪的啃着河边嫩草。
豪格怜惜的摸着爱骑的脑袋,慢慢抬起头来,伸出手掌,远远的朝刘白羽伸出一个大拇指。就在刘白羽讶然凝视的时候,他忽然反手提起马刀,横在颈间狠狠一勒,高大的身体猛的翻落下来。
河边十数名满洲军官悲愤的仰天长啸,一齐横刀自刃。
刘白羽叹了一口气,无力的挥了挥手,“把他的身体挑起来,拿到两军阵前去!让满洲人看一看,满洲著名的巴图鲁鳌拜已经死了,他们的统帅豪格已经逃了,满洲这次是兵败如山倒!”刘白羽说完这些忽然一勒缰绳,战马长嘶,领着亲兵大队绝尘而去。这次虽然战斗胜利,但是毕竟自己这方面兵少,万一和皇太极的主力再度硬碰硬,后果却是难料.
不过刘白羽的担忧却是多虑了,皇太极本阵的蒙古人在看到夏尔马骑兵,听说刘白羽是什么成吉思汗指定的草原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