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庄沉浸在一片欢乐中的时候,县里和镇子上的诸多商家却是仿佛进了鬼门关一般!杜光久这个人见人怕的吸血虫脸都不要了,连乡亲也不留半点面子,把店铺的债务条子五折全部吃进,然后逼着店主们全额偿还,弄的商家们要死要活的!
到衙门打官司去吧,关县令这个好官也是无计可施,毕竟历朝历代禁止高利贷都有条文,人家杜光久利息都不要了,只要本金,这严格说来都是善举,到哪里也说不出不许还的道理出来!
找士绅们就算了,他们现在只知道囤积粮食和银子,都是只进不出的铁乌龟,虽然有几个商户还是本家,也只讨了些陈年黄米回来,别的则是不要想了,去找本县的良绅张天宏,结果张天宏表示自己家可以帮着归还现银,周转一下,可是杜光久却表示自己只要粮食,毕竟这里不少欠条是规定银子,粮食各半来保值的,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粮食昂贵的时候,自己又免了驴打滚的利息,商户们不能欺人太甚了!
商户们没有办法,只好去求本县新来的大善人刘白羽帮忙,渡过难关了,几十家商户掌柜,账房,东家浩浩荡荡的奔着刘家庄来了,而家乡人的败类,吸血鬼杜光久则是紧随其后,跟了上来!
只是,来到了刘家庄,却被人告知,大商人刘白羽出去联系买流民,已经两天没回来了,把几十家商户掌柜,账房,东家急的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到处去寻找也不知道灵不灵的路子,妄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
“狗儿娘!我这几年可没少借你家米面渡过难关,现在轮到我们家不行了,你可不能看着不管啊!”一个腰仿佛水桶粗,腰围和身高几乎相等的妇人死死地拉住了狗儿娘,也不管狗儿娘怎么说,就是不肯放手.
“哎呦,王家嫂子,你这话说的,欠你家的钱我家上月不都是还清了么?带着利息的,一分不少,再说我现在也是管事了,你少提当年的事情好不好?!”
狗儿娘显露出了暴发户的嘴脸,对当年贫贱时候的一切都是不想再提!
“再说了,我这身可是老爷赏赐的,缎子的!你这么抱着我,弄脏了赔得起么!”狗儿娘变脸不认人了,让这些商户们都是目瞪口呆——一个粗使奴才都算不上的女人,一旦翻身做了豪奴,居然是这幅嘴脸!只是有事求到人家,也顾不得许多了,几家商铺的老板虽然因为是男人,拿不出王家嫂子拉拉扯扯的绝招,却是自发的围了个小圈子,念经似得说着自己的难处,求人的话,一车一车砸过来。
这不好说话的固然是让人绝望,好说话的也不见得有什么希望。刘善算是一等一的好人了吧,也承认过去的情,可是他也说的让大家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现在庄子也是难,方方面面都要钱的,哪里有许多的现钱救你们啊!”
“刘老爷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就现在商户半死不活的的德行,几年才能回本?你们这是求帮,还是坑人?”
围着刘善的商户掌柜,账房,东家们都是默默无语,其实刘善已经说得客气了,还回本,能回本么?这世道一天天的坏下去,能维持不到都是不错的了,回本???
“刘善老哥!其实铺子里外面一样有放债的,都是借给本乡本土农民的,可靠,只要粮食收上来,就能把刘老爷的钱还上,只是借着刘老爷的钱周转一下……”一个胖胖的杂货铺老板解释道.
“王老板!你要是再说这种不着调的话,就只能请你出去!以为我刘善是新晋管事就可以被你欺骗么?”刘善面对这种公然行骗的,终于变了脸色!
“第一,现在今年收成又不好,佃户可能直接逃亡了。第二就算是佃户不逃亡,收上来的粮食能卖多少钱还不知道!这粮商操纵粮价,粮食歉收,农民也卖不上价格的事情也不少了。第三,就算是农民有了点余钱,也得先还自家东家的不是?你的债务,能全还上?还一点也就不错了!”
刘善揭穿了这杂货铺老板的鬼把戏——其实按照现代语言就是不良资产冒充优质资产,严格说来,已经是行骗了!
杂货铺老板也知道自己不对,在一片谴责声中,找一个墙角躲着了,不过还是徒劳的念叨着什么,也不知道是求哪家神佛保佑了……
就在此时,一个丫鬟天籁一般的声音响起:
“老爷回府了!速去迎接!”只是管事的刘善夫妻,狗儿娘夫妻被几十家商户掌柜,账房,东家围得寸步难行,自然是迎接不得,只好在嘴上说一句恭迎老爷回府,刘善夫妻也就罢了,那是刘白羽半个岳父,礼节也就是意思意思,狗儿娘夫妻却是气的张嘴就开骂了,要是因为礼数不周月钱被老爷扣了,你赔么?
只是商户们的眼神一眼看去,却是希望变成了失望,乃至绝望,原来和大善人刘白羽一起进来的,居然还有杜光久这个吸血虫!都胖成这个样子了,还吸别人的血,怎么不撑爆了他!
刘白羽进来之后,也不等几十家商户掌柜,账房,东家围上来,就自顾自的说道:
“诸位请回吧,不就是总共三千多两债务么,不算很大,我刘白羽接下来了!”
“老爷,不可啊!”刘善夫妻扑通一声跪下来了,刘善更是连续磕了三个响头,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
“老爷,咱家的海外仙山的庄稼可不怎么受这鬼天气影响啊,这早招募一批人开荒就是一大把粮食啊!这年月粮食比银子还有用啊!”
“刘善叔,不是说钱还够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