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院士开口说,侯天啊,让你爹下来推吧,庄稼汉,笨如牛,力气大,一个人能抵得上我们十多人。
姜老院士倚老卖老也就罢了,话毕,他还学了学侯天父亲走路时一颠一晃的样子,并时不时的夹杂一些滑稽的腔调。
一阵哄笑彻底的激怒了侯天。
他在建造这节列车时,在其底部安装了遥控炸弹,为的就是怕被人毁坏或窃走。
现在,他觉得自己彻底的失去了做人尊严。积淀在心底的火山,到了不得不爆发的时候了。
当所有人都下到地下室后,侯天偷偷的溜了出去。
他掏出了遥控器,凝视了良晌。
他知道轻轻一按,他的人生将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可同万劫不复相比,那些刺在心底的屈辱,让他更加的痛不欲生。
“轰!”
爆炸声像一片汹涌海啸,将研究院的大楼震的支离破碎。
一时间,研究院的地下室被轰的坍塌下落,所有的人,无一幸免的要么被砸死,要么被烧死,最终带着他们无休无止的贪念和高高在上的优越感魂归西天。
朱校长讲完,面色微颓,怔了会儿,似在想着什么。
“后来他就逃到这儿了?”
“想他害死那么多人,只能避到这样的偏远地方了。不过,他的父亲怎样了?”
朱校长蠕动着嘴,喉管里发出微弱的气息。
此时,冷寂的车厢内传来一记陌生的嗓音:侯天也杀了他的父亲。
说话的,是连月身边的护从。
护从讲完,微低着头,用一种央求的神色望着连月。
连月眼眸轻点,说:你知道这个故事?
“嗯,朱校长所说之事我早已知道,我和侯天同属一个镇子。当年,侯天确实是名动四方的少年英才,当时,他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去地下室帮忙,却还是毫不犹豫的按了下去。因此,我们都称他为禽……qín_shòu。”
他的话刚一落定,除了朱校长,余下的人全都唏嘘不已。
我直觉得毛孔中沁出一层酥痒的冷汗,半晌无言。
望了眼侯天,他那双细长的眼睛里滚动着麻木呆滞的神色。
车厢内静幽幽的,偶尔有光线掠过,搅的人眼睛生疼。
一盏茶的功夫,列车放慢了速度,两侧昏花的廊壁渐渐的清晰起来。
下车的地方,同来时一样,前后是光灿如昼的隧洞,两侧为清透的玻璃护栏。
小仙妹转着身子,惊喜道:刚刚,我感觉列车像飞起来哩。
我赶忙扶住她,笑说:真的像在飞,而且飞的很稳。
“去,马后炮。”
她打掉我的手,搂上了连月的臂膀。
连月笑盈盈的,说:看把小仙给开心的,我也开心。
走在前面朱校长,别过肉乎乎的脑袋,骄色不减的说:更惊奇的在后头呢。
说罢,他扭着肥笨的身子走了出去,余下的我们,一边紧追着他,一边左顾右盼。
同下隧道时所经历的一样,我们乘着密室一样的电梯向地面升去。
升起十多米的高度后,一缕刚劲灿烂的亮光打在了洞壁上,待我们又上升了几米,那道亮光像一口巨网,将我们罩住了。
好暖,好亮。重见天日了。
升到顶后,一片粉色清澈的天然湖泊像从天而降的神迹一般,映入我们的眼前。
“粉色的。”
所有人异口同声的喊了一句。
环湖泊一周,是一簇簇高大青翠的芦苇荡。芦苇生的茂盛茁壮,遮天挡日。
芦苇还好说,生平见过,可粉色的天然湖泊,却是头遭所遇。
“好美啊!”
小仙妹说完,踩着轻盈的玉步,向湖边跑去。
“小姑娘,危险!”
一记粗重的嗓音追骤然响起,震的湖面漾起一圈浅浅的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