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里的众人虽已苏醒,但想起刚刚凶多吉少、恐怖凶惨的一幕,不由得惊寒交加,痛苦难耐。
从小坡上下来的警官,将浑身湿漉漉的我们,从冰冷刺骨的河水中,或抱或扶的救出。
好在暖阳和煦,风力渐止,气温骤升,方才癫狂的众人,出了水面后,身体不至于觉得过度寒冷。
不过,仍有一股难以抑住的寒颤,在体表来回的游走。
河水里,漂浮着众人丢弃的白色乐器,白花花的像是一具具被碎解的尸骨的残骸。
盯看的久了,仿佛那些白色的乐器,有种勾魂摄魄的魔力,让你欲罢不能的将其捡起,而后吹上一曲。
“小华。”
云姐挤过人群,轻声的唤我。
我拨开身旁如潮水般的人围,寻声向她走去。
待我看到她时,心中一疼,飞快的将她抱了起来。
云姐拍拍的后背,轻声娇怒道:快放姐下来,这么多人,也不害臊。
她膝下的裙摆,已然湿遍,两枚纤细雪白、笔直修长的小腿,格外的迷人心眼。
我喉头一滑,面色一红,将目光快速的移到她的脸上。
当我看到她白皙的额头处划了一道血印子时,心口像被利刀刺了一下,疼惜不止。
我忙问:姐,你怎么受伤了?
一旁的大铁哥,羞赧懊悔的跑了出来,怯生生的说:小华,是我不小心用那个恐怖的葫芦丝,将小云给打伤的。我刚才看到的,明明是血狗啊?
我怒不可遏,欲要喝斥几句,忽而想到小三妹刚刚差些将我给勒死了,大铁哥与之相比,出手算轻的。
方才,不单是村人们神智失常,做出一些有悖于人伦的事情,就连身在其中的十多个警官,也是疯癫错乱彼此间痛下毒手。
眼下,好在制止的及时,众人所幸只是受了轻伤。
一度在我眼中若隐若现的那个秀美女子,正是苏局。
原来,当苏局和众警官急匆匆的赶到时,看到小河边上的我们,正吹着白色的乐器,一边欢歌狂舞,一边自相残害,顿觉得事出离奇,非一般手段所能化解。
她先是派了四个警官,试着用人力将我们拽开。谁知参与救援的四个警官,受曲声迷惑,竟也沦落其中,难以自拔。
苏局一时心急,让特警队的白队长冲天鸣枪,希望巨大的枪声可以将混混沌沌的众人惊醒。
岂料,枪声亦是无效。无奈,苏局让停留在村里的一辆消防车火速应援。
可是,消防水枪的压力巨大,若是直接照人身上射去,难免会适得其反,伤害无辜。
于是,苏局让水柱朝天喷去,希望落下的冰凉水花,能起到醒脑的作用。然而,水花一点一滴的落下,众人仍是昏昏沉沉的迷醉不醒。
豆大的汗珠,从苏局秀白的额头上,源源不断的渗出,她一时没了主意。
身旁的人,纷纷的给出一连串的建议:有的人说用麻醉枪将众人麻醉,有的人说将众人手中的白色乐器击碎,有的说架一个高音喇叭,将众人喊醒……
不过,身旁之人的建议,悉数被她给否决了。
苏局来回的度着步子,当她的目光顺着河岸,一直望到河坝上时,唇角扬起一丝欣慰的笑。
之后,小河坝正前方的泄水口,暂被堵住了。它的两侧,被扒开了两道一丈宽的口子,河水易道,奔着痴醉不醒的众人疾冲了过来。
此时,丝毫不敢懈怠的苏局,令消防水枪向众人的脚下射去,水流交汇,水势迅涨,水温冰凉,众人从幻梦中被一点点的冰醒。
一时间,人声鼎沸。险入阴冥的村人们,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倘若隐忍不发,心中总是不觉得舒坦。
苏局立于人群中,挥挥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她平静的笑说:乡亲们,大家快回家换上干净的衣服。这些不明的乐器,留给我们警方处理。
六神无主的村人们,听了苏局的话,沉郁落寞的往小土坡上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