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的银色,从我的眼中消失不见了,耳际处却回响着罗心依凄厉的声音:血债血偿……
不知在地上躺了多久,透过紫色的丝带,朦朦胧胧中,我看到了一缕和煦灿烂的阳光。
“小华,没事吧?”
云姐扯下我眼前的丝带,拍拍我的脸。
我仰仰头,一股窒息的眩晕感,从我眼前快速的划过。
当我眼中的世界,变得彻底的明亮之后,我强撑起身,发现云姐正趴在我的身旁,一脸焦切的看着我。
她的额头沁满了汗水,眼中凝集着惧色,双唇变得干裂刷白。
穿于她身上的那件紫色长裙,已被黄土玷染,脏兮兮的不忍卒视。而紫裙的下摆,竟被扯掉大半,成了一件没及膝盖的短裙。云姐纤白盈润的yù_tuǐ,愈发的迷人心魂。
我望着散落在地的两条紫色丝带,再望向方才被银色困住的地方,心头一阵悸动,怕意仍浓。
我摸了摸脖子,指尖上顿感湿润,定睛一看,指头上,居然是一抹殷红色的血水。
刚刚发生的一切,恍若如梦。然而,它却真实的出现在我的面前,给了我一段真实的感受。我真切的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惧怕和痛苦。
若不是云姐打掉了我手中的金块子,用丝带蒙住了我的双眼,阻止我所受的蛊惑,将我抱摔出来,此刻,我怕是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
“金块子?”
我慌忙的望向掉落在地的那枚“凶器”,却分明看到它竟是一把金光闪闪的利刀。刀尖上,闪着亮红色的血光。
当我将目光望向远处,望向每一个村人们时,不由得瞠目结舌,胆魂像被利斧猛劈了一下,浑身复又颤抖了起来。
所有人,全都疯疯癫癫、惊恐痛苦的喊叫哭啼。
他们的脚下,围了一圈浓厚单一的颜色。
红的,像宫门的朱红;绿的,像浮藻的碧绿;黑的,像墨汁的漆黑;蓝的,像大海的湛蓝;粉的,像桃花的艳粉;灰的,像尘霾的暗灰……
那滩颜色,既像是从天空中照射下来,又像是从地底下涌流出来。人的身体跑到哪儿,它就像影子一般的追到哪儿,不灭不散,不紧不慢。
大地之上,斑驳陆离,成了颜色的王国。
天空之下,阴森怪诞,成了鬼邪的乐园。
我看着疯状愈来愈烈的村人们,惊骇的想到,此刻,他们正经历着我所经历过的汹汹魔难。或许梦境不一,但是凶戾的恐状,定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和云姐相互搀扶着,捻手捻脚的向村人们走去。
“姐,我们……我们快救……”
我已经惊恐的说不全话了。
云姐摇摇头,指向了远处,说:怕是来不及了。
在一片被红色围困的田地里,黄袍术士一边高声啜泣着,一边将一柄金色的弯刀扎进了心口,他断断续续的喊道:我……不该骗……骗人钱财,不该害人……害人性命……
弯刀一寸寸的刺进他的心口,他两手握紧刀把,来回的转动着刀身。
他的脸抽搐不止,变得极度扭曲,像一面被石子打碎的湖水一般,惨厉无比。
隔着很远,我都能听到弯刀搅断血管、刮磨筋骨所发出的“咯咯”声。
鲜红的血水,觅着割开的裂口,汩汩的涌流出来,打湿了刀身,落在了地上,流满了黄袍术士的身上。
气息未绝的黄袍术士,软绵绵的跪在了地上,他将弯刀从心口拔出,一股鲜血像pēn_shè的蛇毒,伴随着沉闷的“噗噗”声,溅洒了一地。
他那扭作麻花的脸上,被喷溅的血水冲洗了几遍,已然辨不清五官的样子。他的嘴角有了难得的笑意,好像刚从地狱的寒渊中逃离出来一般,无比的释然。
当他仰望天空的时候,手腕贴并,掌心分开,作成花朵的样子。而两掌之中,所托举的,是一颗貌若桃形、拳头大小的暗红色心脏。
新鲜猩红色的血水,从心脏的血管处簌簌流出,流过了黄袍术士的指缝,流到了他的手臂,流遍了他的全身。
待他彻底的气绝身亡之后,将他困住的那滩红色,幻化成了一片红色的烟雾,不久即涣若冰消。
我和云姐,看了这一幕幕的惊悚画面,惧怕之余,尽是无助。
“唰”的一声,一把金色的砍刀,将小伟的左手砍落在地。
“对不起,郭爷爷,我不该……不该在你拉车爬坡时,偷偷的去拽车子,我……我没想到……”小伟泣不成声。
前年,本村的郭爷爷,拉了一车的蔬菜上坡,因为年老体衰,拉之不动,最后连人带车滚到了沟渠里,当场不治。事后,饶为蹊跷的是,郭家人竟在出事的地方,发现几枚新鲜的脚印。
此刻,小伟的身体,被一团绿色困住了,他的脸上,时笑时哭。
须臾,他似乎在倾听着什么,而后木然的说:好,我……我把这双……脏手赔给你。
“小伟,不要。”
我跑到他的面前,扯着嗓子疯吼到。
可是,小伟和我,却好似两个世界的人,任我如何的破嗓怒喊,他却像个呆呆的泥人一般,对我的话,充耳不闻。他的目光一片死灰,整个人,像被下了蛊,着魔不浅。
我捡起一枚土块,砸向他的脑袋,“砰”的一声,土块碎开,他的额头顿时红了一片,然而,他却依旧麻木僵滞。
当我欲要冲进去援救他时,云姐大喊一声:那团绿色会要了你的命。
我心里“咯噔”一下,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