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宽嫂的脸上闪过一丝骄傲。
云姐听罢,冷声道:知道了,你二位请回吧。
两人心有不甘的沉着屁股,互望了一眼,像在征求彼此的意见。
二宝叔瞥了一眼门口,扬起手,说:哎,咱们村那个老不死的终于死了。
“谁啊?”
见我发问,二宝叔眼睛一亮,说:就那个杜豪财。他呀,前几天不是疯了嘛,所以被他家老大接到深圳看病去了。说是看病,不过是帮儿子看场子。他家老大开了家烧烤店,生意火的很,老大媳妇是个抠抠缩缩的娘们,生意好了之后,舍不得花钱雇人,便撺掇老大让杜豪财去给看场子。昨天早上,那片商街要进行消防检查,心虚的老大便把店给关了。中午时,老大让杜豪财回店摸摸风,谁知杜豪财打开卷帘门后,那道门的底端突然刺出一口长长的刀片子,将来不及逃离的杜豪财拦腰斩断。唉,惨是真惨啊,不过,那老不死的,早该如此。
“好,知道了,你们回去啊。”
云姐转过头,眼眶血红,冷冷的回到。
宽嫂拍了拍二宝叔,嘀咕道:说正事。
二宝叔支吾道:我……我都第二次了……
云姐柔情陌陌的望向我,说:小华,去给他俩取来纸笔,刻印不用带了。
“哦。”
我昂起头,向屋里走去。寻思:早年,若你们对我姐好那么一丁点儿,知恩图报的我姐,定会亲自登门拜谢的。
二人打好借条后,云姐扬了扬手,示意让我签名。而她,则默默的回了房间。
送走二人后,我立在门外,柔声问:姐,你没事吧?需要我陪陪吗?
南屋的灯光已灭,里面传来云姐黄鹂般的声音:小华,姐困了,你也早点睡吧。
“哦,好,晚安,姐。”
我尽量让自己的话音柔到极致。
“晚安。”
屋内的声音很小很轻。
云姐真的困倦了。而我,也需要补个饱觉。
北屋,我是不敢去了。尽管那张人皮窗帘早被揭去,且事情已过去了两天。可蓦然一想,仍不由得胆寒。今晚,睡客厅吧。
临睡前,我起了一股尿意,便出了屋门,走向下院的洗手间。
“呤嗯。”
一记唳嘹回荡在寂静的夜空中。
那是金雕独有的犀利的雄迈之音!
我憋起尿意,仰头转了一圈,然而漆黑冷寂的夜幕中,望不清一切。
“难道是疲累所生的幻觉?”
当我解完手,走向屋门的瞬间,一记“扑扑”的展翅声,传进了我的耳中。
我回头望去,在茫茫无尽的夜色中,一双绿幽幽的眼睛,正凄冷凶戾的死盯着我。
然而,在我眨眼的一瞬,它却消失不见了。
我将门窗关好反锁,躺在沙发上,拉开一张厚被子,蒙头便睡。
夜,出奇的死寂。
它像个恶魔般,将世间的阳气抽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