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徐煁身边的四珠丫鬟嫉妒了,找来胡升好一通大骂。逼他赶紧把人挤走。
胡升进来三年多,与另一个小厮邵二暗暗竞争,故此多仰赖她们的照顾,正好听了夏师爷一席话,有了主意。
昨晚找了个机会溜进了留青舍,将徐润的病情说了。琴言马上眼泪汪汪。急道:“怎么他病重了?胡哥哥你真能叫我出去?他家真同意我去看他吗?”
胡升说道:“无缘无故的,哄你做什么?你只管放心,半天之内少爷下不来学,即使上面叫你,我帮你告假去看师傅的病。谁也不会说什么,我留在府里照看。但是你可得早去早回,还有你这次去了,千万把他的病治好,再想去第二次,可就难了。”
“嗯。”重情重义的琴言点头答应,脸色免不了有些红了,等胡升走了后。想来想去,将对夏师爷的仇恨也随之淡了,这件事亏了人家仗义。
对徐润。琴言当他是位知己,同为一对痴人,愿意陪着她哭,陪着她笑,没有任何非分之举。琴言曾经想过,若是这辈子一定要嫁人。那嫁给温柔体贴的徐润倒是不错,奈何自己身份所限。不敢想象下去,也有那么一丝的不情愿。
早上徐煁去上学了。琴言匆匆吃了早饭走出来,胡升等在侧门外。
二人当着管事妇人的面,琴言偷偷问道:“怎么出去?”
“没事。”胡升大声说道:“夏师爷送你去。”
就见夏师爷缓缓走来,心中欢喜,面上却冷冷的道:“你师父病了,少爷交代我送你过去,希望你本分些,不要做悔之不及的事。”
“知道了。”琴言低着头说道。
当下夏师爷让她坐上车,他坐在车辕上,大摇大摆的一路出来。坐在车里的琴言暗中观察,一重一重看门的人大多不认得,夏师爷的身份似乎很大,几乎没人过问。
说起来私带内宅女人出门的罪名很大,胡升也对值班管家报备了,假称长庆病重,要带琴言出去,因有夏师爷作证,管家没有反对,也是一来此乃三少爷的私事,二来琴言刚刚进府不久,地位无足轻重。
三来此事早早被月兰知道了,第一时间知会芷晴,芷晴遂选择不动声色,亦打算暗中观察琴言的行事。
胡升和夏师爷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万万不知道府里真正是外松内紧,赶车的车夫就是芷晴安排的人手,其他动用的人手多达十几人,甚至还通知了李素娥派出锦衣卫。
只因为琴言或许是将来的徐煁屋里人。
一路上无人盘查,车里的琴言也没什么想法,谁让进来的时日不多呢,而东府这方面向来门禁不严。
很快就到了徐润家,为了掩人耳目,夏师爷也不用通报,直接带着下车的琴言走入书房。下人见了十分诧异,却又不好拦阻,一个个跟着进来,有几个跑到了内宅。
徐夫人正在盼望,见小厮跑进来,问道:“什么事?”
小厮回道:“夏师爷带着个人来,堂而皇之的去了书房,小的不敢不回。”
“我知道,快请进来。”
很快看见夏师爷领着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女孩过来,徐夫人心中暗暗称奇,那姑娘玉骨冰肌,天生丽质,好一个尊贵的气象,若梳了头便是位千金小姐的身份,哪有半点戏子的庸俗骚媚?
儿子还是有眼光的,这么一想,徐夫人本来满腔怒气,打算骂人家几句,如今见了本人,不知不觉竟露出了一丝笑容。
倒是琴言为了病重的徐润,于情于理不顾此行吉凶祸福,适才夏师爷在车上说了些利害话,闹得琴言心虚胆怯,战战兢兢的上前道了万福,低头站着。
不想徐夫人面带笑容,亲切问道:“你是哪里人?去年几时到京?怎么认识的犬子?又怎么相好?你别怕,好生对我说说,我不为难你。”
琴言略微放下心,习惯性的双眸含泪,含含糊糊的讲了两句。
徐夫人知道她害怕,安慰道:“你别怕,这是我儿子不好,是他来找你,不是你找他。你别支支吾吾,我决不难为你,仔细说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