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灏存了疑问,按照他惜金如命的性子,装病无疑是最佳选择。而这次他决定去一趟府里,倒要看看老爷子到时是什么反应。
也是他最近成天外出,两耳不闻家里事,还没等出门就被竹兰拦住告知,今天萧氏宴请村里大户人家的夫人,包括几位舅妈在内,多达十数家的夫人小姐要前来赴宴。
“正月都过完了,请什么客?”
徐灏被老娘钦点要陪客人,无奈只得留下。外面李老爹张罗下人打铜锣铜鼓迎接,园子里搭建花棚广置彩灯。
徐灏被打发出门迎客,站了半天,管事跑来喊道:“少爷,来了来了。”
“嗯。”徐灏往外走了几步,就见当先是四人抬的大轿子打侧门被迎进来,随后一顶顶二人抬的小轿子,每顶轿子两侧有两位丫鬟紧扶着轿杠,再后面是八个青衣小帽抬着四具衣箱。
后世即使是土豪,也没有古时普通大户的这般气派,人力才是最风光的资本。
徐灏手一抬,小厮们鼓乐吹打,目送轿子朝前继续走去,到了二道门缓缓停下,丫鬟打起帘子,走出来一位五旬左右的老夫人,后面接连出来四五个珠翠满头,一身绫罗绸缎的贵妇。
有机灵的小厮低声道:“少爷,那是王千户家的夫人。”
“哦。哎呀糟了。”徐灏暗暗叫糟。
这王千户在萧家村算是一等一的人家,前几年告老退休,其长子继承父职做了百户,最近听说升官当了副千户。
他寻思着事儿,对于人家的女眷没兴趣,小厮一样只认得王家老夫人,争相观看王家漂亮女人,不外乎几个儿媳妇和孙女以及有头脸的管事妇人等等。
此时萧氏带着女儿等在里面的仪门前,老夫人目不斜视带着自家女眷走了进去。
此后陆陆续续来了好多人家,李秋走了过来,悔恨的道:“都怪我,净忙着田庄的事了。少爷,回头小的陪你请罪去。”
徐灏没好气的道:“都怪你,早知就偷跑了。不过奇了怪了,今年我娘怎么没先和我打招呼?”
“谁说不是呢?”李秋同样一头雾水,对着小厮们吩咐道:“你们快去打探一下,今年咱二房要是失了面子,谁都讨不了好。”
小厮们顿时四散狂奔,徐灏好笑的道:“就为了个面子,都成了一年一度的保留节目了。”
原来徐灏刚刚想起来,每年家里都要来回上演几出大戏,三位太太同时请客,互相之间暗暗较劲,就看谁的客人尊贵体面。
村子就这么大一点,有头有脸的一共就那么几家,因此请的客人都一样。而刚刚过完年,不可能打京城里或各地赶来人,劳师动众的仅仅为了个普通宴会?显然不值得。
按照惯例来说,有武职身份的人家一般都会选择长房。物以类聚,萧家做官的多,是以文官女眷大多都会选择二房,有钱的人家则会根据自身需要,去三房的几乎都是清一色的商贾之家。
后来就渐渐改变了,三叔中了举人,萧家后来人称寡妇之家,是以很多文官女眷选择了三房,二房连续几年排名垫底。
去年也是如此,看来今年还得继续,老娘又得生闷气了。
不对,徐灏奇怪的道:“王家夫人怎么来咱这儿了?不是走错了门吧?”
李秋笑道:“应该的,谁让现如今大老爷没了官职,太太娘家失势了,两位少爷又成了亲,门庭冷落是必然的。”
“不能这么说。”徐灏对此不赞同,“我嫂子一人可抵百万兵,何况还有三个未出阁的姑娘,客人不会少了。”
话音刚落,就听小厮兴奋的道:“少爷你看,前吏部侍郎家的云太太来了。”
徐灏吃了一惊,云家可是萧家村除了徐家之外身份最尊贵的,不屑于和邻居们往来,不过云侍郎前年病死了。
“云家不是一向谁家都不走动嘛?”徐灏定眼看去,就见一位风韵犹存的美妇人缓缓走出轿子。
李秋说道:“这位应该是二太太,原配夫人去年也病死了。”
原来如此,徐灏明白了,老爷夫人都没了,小妾翻身做了主人,不耐寂寞出来应酬乃是情理之中,可是为何选择二房?
接下来又有几位低阶文武官吏的女眷前来,其中还有村里首富周员外夫人,前去打探消息的小厮们纷纷跑回来喜言长房三房没有往年的热闹,有头有脸的几乎都来这边了,顿时周围的下人小厮沸腾了,直嚷嚷今年二房终于要扬眉吐气。
徐灏莫名其妙的道:“邪门。”
李秋一脸暧昧的怪笑道:“肯定是为了少爷您来的,小的敢打包票。”
徐灏笑道:“我一个庶民,谁稀罕我?”
李秋大笑道:“庶民怎么了?庶民能去皇宫陪着陛下说话吃饭?少爷您如今的威望,整个萧家村谁人能及?”
徐灏顿时哭笑不得,瞪着作怪的李秋道:“指定是你和你爷爷做的好事,把风声传出去的,怪不得刚才李老爹见了我就笑呢。”
此时此刻,大太太王氏和三太太刘氏都暗自气恼,原本说好了的夫人都改变了主意,去了二房那边。
即使如此,过来的太太们不停的说想和萧氏一见,对此王氏索性命儿媳妇款待客人,她自己赌气回房了。
刘氏则干脆带着所有客人一同过来,萧氏喜出望外,忙把人迎进卷棚里,吩咐丫鬟们添加桌椅,忙个不停。
徐淞溜出来找徐灏,隔着老远叫道:“哥,你这几天都做什么呢?也不带着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