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有一座延秋舫,旁边有小池塘,种植着荷花,小桥后面是花房。西南角桂树数十株,有静室三间。园道路皆曲折回廊。
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几乎都有了,沐夫人和梅氏带着人欣赏了一圈,觉得两条腿酸酸的。
大家回到上房,纷纷洗脸喝茶,沐青霜说道:“两家并一块,不大的地方处处都有人住了。东西也堆得满满当当,要再空出几间房也不容易,不知乡下人家一门一屋的,可怎么住呀?”
沐夫人笑道:“痴丫头真不知穷人的苦,乡间种田地的一两间屋,睡房也在这里。灶房也在这里,会客也在这里,即便娶媳妇儿了,也不过把席间隔着,就算是新房了。这里已经是相当宽敞富贵,内宅是内宅,外宅是外宅。还有姑娘们住的花园,得承夏家的盛情。”
沐青霜嬉笑道:“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美人寒士尽欢颜,说来真也可怜。”
梅氏说道:“咱们搬来是受了亲友的礼,得须请客才是,就在园里吧。”
沐夫人说道:“初次请客,在大厅上的好。”
徐灏对这里其实很意外,尤其是花园里的多处建筑就像特意为徐家而设。寻思着沐家准备如此充分,大抵是出自妻的意思,看来不久后翠柳她们都得赶来游玩。
这一辈就是被女人重重包围的命了,徐灏颇为无奈,独自出来进了内书房,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要找一件东西。岂知初来乍到总是找不到,一时间觉得十分烦躁,大声叫嚷。
沐夫人听见动静,忙说道:“灏儿在里头不知大呼小叫什么。快去瞧瞧。”
晴雯急走出来,看见徐灏满面怒容,因问道:“小爷,什么事?”
徐灏皱眉道:“什么事,你还不知道么?”
晴雯冷笑道:“倒也奇了,我又不是爷肚里的胃虫儿,怎么知道呢?”
徐灏坐在椅上,说道:“书箱上的锁匙。”
晴雯说道:“动身这前一天,我本来替你收好了,你说书箱时常要开,不方便,又取了去。我见你自己藏在身边,怎么问我呢?应该去问麝月或灵玉。”
“罢了。”徐灏起身摇晃胳膊,皱眉道:“找了半天没找到,可能丢了,把这个箱打破了吧。”
梅氏在外边听到,隔着纱窗说道:“且再仔细找找,或者唤一个铜匠来开也使得。”
晴雯赶忙上前阻拦,说道:“你又使性了,书箱破了不打紧,倘然打坏了里面的东西怎办?”
徐灏听得入情入理,那箱里放着短枪火药和匕首短剑一类,便住了手仍然去坐着。
晴雯和外头的梅氏眼见徐灏好似个十几岁的少爷一样吵闹发脾气,整个人都卸下了平日里的面具,猜他离京后放下了朝廷之事,不自觉的整个人都轻松了,加上近日见到大批灾民很是气恼,是以显得较为暴躁,不过他从来没有拿女人发脾气的毛病,不管任何事都听劝。
不提晴雯和梅氏心暗笑,丝毫不以为意反而觉得有趣,遂故意拿话逗徐灏玩。沐夫人听得姑爷在那里吵,又叫月佩过来问,知道丢了箱上钥匙,回去告知沐夫人。
暗香说道:“前天在茅房外捡得一个钥匙,现在麝月姐姐手里,不知道是不是?”
沐夫人叫人喊麝月过来,此时麝月正在外书房里收拾卫生,进来笑道:“可不在我手里,丢三落四的,故此不想马上告诉他,急一急才好呢。”
沐夫人哭笑不得的叹道:“你说你们闹得什么事,快去吧。”
这边梅氏好奇问道:“到底书箱里找什么东西?一刻都等不得了?”
徐灏笑了笑接过麝月手的钥匙,鬼鬼祟祟的进了房,将书箱打开取出一个紫檀匣,匣里取出一个小小锦囊。
晴雯摄手摄脚的走过来,问道:“你究竟拿什么东西?”徐灏急道:“你看什么?”
说完徐灏赶忙藏起来,却已被晴雯看见了,因而低笑道:“你也不用藏,你不给我看,我就和太太说。”
徐灏笑道:“也没什么,不过是一瓶如意油,现在有些不大舒服,想擦擦头。”
晴雯笑道:“如意油不及如意人的好。”
徐灏说道:“我不懂你的话。”晴雯撇了撇嘴,轻笑道:“你不懂我懂得,那天晚上你和舅妈做了什么事?我可都瞧见了。”
徐灏有些无语,故意作揖央求道:“就属你一天到晚把我当贼防,你千万不要和别人说,我忘不了你。”
晴雯笑着把身避了一避,笑道:“我没福受你这礼,你快给我好生看看。”
这时沐夫人又遣人来问,两个人同至窗口,晴雯双手搂着徐灏的胳膊,徐灏则把手放在俏丫鬟的**上,晴雯红着脸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打发走了小丫头小月。
梅氏脸红红的瞅着这一幕,想起那一晚在花丛里的荒唐,全身发烫。r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