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远在一边当起了翻译,杨稷点头道:“说的也是,那就劳烦老兄今晚回府作了写好,明早来我家做个花园三结义,不可耽误了。”
晚上邬斯文一回到家,下了轿子就慌忙吩咐家人:“快去请张先生来,我有要紧话说,若不在家就等着,随早随晚,务必要请来。”
小厮赶紧童将纸墨笔砚摆好,又吩咐人去买来黄纸,烹煮了一壶好茶,都放在桌子上,拿来酒果等伺候着。
不多一会儿,张先生来了,此人乃金陵学府中的一知名人士,名壹字不骄。生得相貌清奇,二十来岁的年纪。
张壹的父亲也是有名的秀才,在他八岁时病故了,寡母没过几年也去了。服满孝后,二十岁才考进了国子监。因生性放达不羁,只知道以诗酒为伴,生平又最好结交朋友,所以家道渐渐萧索了。
京城里读书人太多了,多了自然也就不值钱了,张壹不会也不屑于做买卖,如今终日困守家中。
张壹家和邬家是邻居,邬斯文的假文名在外,人见他又是科甲,或求他做首诗或作文的,他不能推辞说我不会,而自己又做不出来佳作。因和张壹自幼一起长大,时常请他来代笔。
平常邬斯文总是有求于人,每年的节令都会馈送些食物,十来天送一次柴米油盐,因此张壹也不好拒绝。听闻是和杨稷唐富贵结盟,知道是膏粱子弟,一群酒肉上的猪朋狗友,信笔作了一篇讥讽戏谑的文章。
邬斯文看了一遍,赞道:“非兄长大才,何以得此?替小弟生辉多矣。”
留张壹小饮了几杯,人家辞别,他深深的作揖道谢,礼送人家出门去了。
回到内宅,妻子王氏问道:“你今日又去谁家了?怎么此时才回来?又请那姓张的写什么?”
邬斯文鞠躬道:“有政故晏也。予久矣升堂矣,未入于室耳。”
王氏怒道:“你对别人文绉绉的也罢了,在老娘面前也是如此嘛?问你话不明白说,什么叫做有政晏也?会不会说人话?”
邬斯文依然如故,摇头摆尾的道:“予岂多文哉?久假而不知其非也,幸恕之。”
王氏反倒是被丈夫气笑了,摇头道:“我看你真是迂夫子,倒埋着文屁冲天。到底什么事,给我坦白清楚。”
邬斯文说道:“有一宦公子,居气养体,大哉居乎,翩翩之佳公子也。欲与拙夫同气相求,为朋友共。其臭如兰,故归来不觉日之夕矣。”
“呸!懒得理你。”王氏干脆脱了衣服上床睡觉。
邬斯文闹得好生没趣,也脱了衣服上床,躺了一会爬起来,说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不告而娶为无后也,况男女居室乎?奶奶虽未学养子而嫁,我拙夫恐废人之大伦,不敢不免请捣之。”
王氏也不理他,邬斯文便将妻子放正躺着,他站起规规矩矩的向yīn_mén深深一恭,说道:“得罪了,予日日新,又日新矣。”
说完趴在了妻子的肚皮上,云雨起来,动作斯斯文文,慢慢的一下一下抽送。
王氏被他折腾的急了,叫道:“都到了这个要紧的时候,你怎么还这样慢条斯理的?”
邬斯文好整以暇的道:“好勇斗狠,以危父母,不孝也。况古云:文质彬彬,然后君子乎?”
王氏大怒道:“你既然做这么个样子,你还伦敦的屁,滚开。”
邬斯文见妻子恼了,忙说道:“此孝当竭力,忠则尽命之时,况与夫人交,敢不兴乎?不能也,非不为也。”
奋力来了一阵便气喘吁吁的趴在枕头上,王氏问道:“刚舒服一点,你怎么又不动了?”
邬斯文红着脸道:“吾了矣,不能动也。非敢住也,力不进也。”
王氏又恨又怒,使劲将他推了下去,转过身去狠狠的盖上被子。邬斯文仰面朝天,叹道:“血气方刚,戒之在斗。而今而后,吾知免夫小子。”
把个王氏气的哆嗦,使劲在他腰上拧了几把,邬斯文叫道:“哎呦呦!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夫人不自苦,然而我苦之。何若是乎拧之之也?”
“倒了八辈子霉,跟了你这个迂腐透顶的家伙。”王氏恨恨而睡。
次日邬斯文起来梳洗穿衣,王氏板着脸也不睬他,连早饭都没吃去书房拿了盟文,坐轿子赶往杨家。
稍后三人都聚齐了,杨稷问道:“兄的文作了么?”
“予归而来之有余师,焉得无?”邬斯文得意的从袖子里取出来。
杨稷接过来叫姚远打开先念念,大家伙聚精会神的侧耳聆听。
姚远一字一字的念道:“维南赡部州大明国京城应天府居住信官杨稷、邬斯文、唐富贵,谨以乌猪白羊、香花纸烛,致献于天地三界十方万为真宰,初封三界伏魔大帝神威远镇天尊关圣帝君之前曰:”
杨稷装模作样的点评道:“这信官二字下得妥当之极,好想头。”
姚远凑趣道:“就是乌猪白羊四个字也对的工得紧。”
唐富贵高兴的道:“写上关老爷真好,我见人家结拜都要写上他老人家的,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