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仙真的记忆没有出错,鲁颂确实是她们农场的常客。只是她只见过她一面,那个傍晚,她的腰侧受了伤,而他当时恰在围观的人群中。
临近新年,瑶城的风俗过年一定要有斗羊活动。大家会选出勇猛的公羊,看它们在围场上拼个你死我活。
本来是年后的节目却因为旅游的兴盛而成为为期近一个月的特定活动。胡仙真的腰伤就是在这个斗羊赛上给划的。
当时,男人们正三五成群的聚着聊着下着注,女人们正在一旁看热闹,笑着看着自家的男人,南国和胡仙真说了几句就凑到了鲁颂他们一堆人里。当然胡仙真并不知道里面就有她酒会上将要遇到的男子鲁颂。胡仙真站在围栏外,等待着比赛开始。
鼓声雷动,所有的眼睛都聚焦在栅栏外正蓄势待发的公羊身上。栅门打开了,羊冲了进来。只见一只羊迅猛的扑向对手,那只被袭击的羊好像受到了巨大的震惊一样居然转头就往人群奔去。它一个箭步跃过围栏从人群的头顶飞出,就在人们目瞪口呆的时候它又突兀转身,鼓起勇气朝人群重来,把头上的角直挺挺的向离它最近的目标刺去。胡仙真应声倒地,灰尘四起,尖叫声、哭闹声,替代了兴奋。
鲁颂一个箭步冲过去拦腰抱起胡仙真朝停车场跑去。
胡仙真醒来的时候南国和舅舅在身边,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腰侧的麻药散去疼的她冒汗、无法翻身。从此之后,她的腰上就留下了一道丑陋的疤。南国说得想办法让她去韩国做一下手术把这个疤痕消掉,她一直不以为然。就是追问南国,那个把她抱起来的人在哪里,还没有好好谢他。
南国一脸冷漠的神态,不用搭理他,这种人,哪里值得感谢。在我们农场他挣得够多了。
没想到,再一次见面是她自己在酒会上羊入虎口、自投罗网啊。
只是现在,他们几个还在为一只要怎么付钱而烦恼。
“从法律上来讲,收受几万块钱的贿赂已经可以构成犯罪了。这分明是工作任务安排不当导致员工身体受损,想要借此来掩盖自己的工作失误。”程海话不多,句句都是重压。
“程海。你这是干什么。”胡仙真明显生气了,“师兄真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听他们胡说。我们出去聊吧。”
齐广成举着吊瓶跟胡仙真一起走出病房。留下姜穆之和程海大眼瞪小眼。
“借我点钱,我要还信用卡。”
“多少?”程海边翻包拿钱包边问。
“六万。”
“多少?六万?你去嫖***明星了?一夜六万?”
“那只包至少三万,都不知道能不能打住。我今天去帮她买的衣服什么的也用了一万多。但比着这只包,都有点拿不出手了。妈**勒**隔壁的,不想干医生了,不如回家去卖饭。女生都追不起。”
“我没那么多钱。一只包我还是送的起的,就是不能把钱借给你了。”
俩人又在病房里吵起来了,总会胡仙真出去了。但是等胡仙真一个人回来的时候已经去坦然的打开了盒子拿出了包。
盒子里还放着胡仙真出门补妆常用的粉饼、口红类的东西,可见齐广成是真的下了功夫了,细心到这种地步。
“果然一只包就能收买女人啊。啧啧。”程海话里的酸味儿都可以飘到十公里外了。
“那可不,世俗的物质能掩盖一切真情。”
“我不跟你俩多说,我就是把包收下了,我也不跟你俩解释,就让你俩猜个没完、就让你俩难受、就让你俩在这里酸死。你们就当成我和我师兄在拍拖早早的对我死了心吧。”胡仙真慢慢的说。
空气降到了冰点,姜穆之把病历夹挂在胡仙真床头,扭身出去了,程海重重的把自己摔在床上,扯住了伤口,疼的冒汗。
都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胡仙真问程海借电话,她新手机上面一个电话都没有,电话卡得等她出院了拿身份证去补。
程海到不是不愿意借给她,就是怕那两个去胡仙真家里装针孔摄像头的同事突然发信息过来。他只好蒙着头不吭声装赌气。
她以为程海真生气了,就走过去坐在程海床边,“你真的生气了?程海?我也是气话啊,谁让你俩那么样挤兑我?一唱一和、没完没了。对不起啦,我不应该这样故意气你们,包包确实太贵了,我会给钱给师兄的。”
“晚上我取钱给你。”程海在被子下头闷声闷气的说。
“不用啦,我有钱的。南国哥哥给我了很多钱。”
南国哥哥给我很多钱一下把程海炸蒙了。一个在农场打工的人能挣多少钱?可以给很多?这个很多至少有三五万了,否则她怎么会说可以付得起这个包的钱?程海心里翻江倒海起来。声音压制不住的颤抖,“这么说你们农场生意很好啊。”
“南国哥哥说是的,这几年扩建了,业务内容也多了许多,还有些特色节目什么的吧。具体我也不清楚。反正当初我卖了羊城房子的那笔钱南国哥哥帮我入了股,现在应该付一个羊城的房子首付没有什么问题的。不过,南国哥哥说要过来帮我看看房子再决定买在哪里。”
“他什么时候来?上次都没有好好聊。”
“不确定。等他过来我再约你。”
程海的灵魂又一次被恐惧攫取,可以付房子首付在羊城,没有一两百万想付首付?那是个资金一直流转的农场,如果这个房子是老板来付,那问题当然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