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嫣然收到来自顾景年的求救信号,就知道他是打算让她出面来解决这件事情。
“……”顾嫣然闷闷移开了视线,当做什么也没看到。
笑话!
骂夜幽冥‘野男人’的又不是她,凭什么让她去接这个锅子?
顾景年见顾嫣然无视了他的话,眼底浮起愠色。“顾嫣然,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使小性子?”
“我使小性子?!!”顾嫣然这一听可忍不了了,将手伸给一旁的顾七巧。“七、七巧,扶我起来!”
“是!”顾七巧伸手搀扶起了顾嫣然。
顾嫣然站起身后就迎上了顾景年的视线,负气冷哼。“哼,我就使小性子,怎么了?
骂夜幽冥的‘野男人’的,明明是二婶、五婶跟顾秋羽她们!
现在东窗事发,就让我来给她们收拾烂摊子?
凭什么?凭什么啊?
那顾秋羽信口雌黄就说我跟野男人厮混,还说不知道我在跟几个野男人厮混。
这会儿‘野男人’如她们所愿找上门儿来了,她们却一个个脑袋缩得比乌龟还快,面都不敢露。
爹爹,您为了袒护她们那两家庶系,就不顾女儿的感受了么?
我也是被骂的一个受害者好不好?
我的名声都被刻意抹黑成这样了,您还是让我去替始作俑者解围?
我不干!”
“你!!!”顾景年气得脸色一黑。“难道你要为了争一时之气,置顾家上百条人命于险境?”
顾景年的口气听起来十分盛怒,那一句质问也是毫不顾及与顾嫣然间的父女情分。
顾嫣然气极。“那您的意思是,为了顾家上百条人命,让我委屈委屈是么?
您想没想过,若是此番要以一条性命才能终结此事,该怎么办?
您是真打算牺牲掉嫣儿一人的性命,来换取顾府上下百余条性命的安乐?”
她的爹爹变了!变得跟她重生前所知道的那个爹爹不一样了!
前世的爹爹,就算负尽天下人也绝不伤害身边的人分毫!
可现在……他为了旁人
“我……”顾景年被堵得说不出话。
“够了!够了!”顾昌泰听不下去了,看向呆愣在不远处的顾颢然。“颢然!你去议事厅,把那几个闯祸的人统统叫来!”
……
……
正厅之内。
因为刚才顾嫣然、顾景年的剑拔弩张,此刻气氛已经压抑到了极点。
顾嫣然坐在椅子生着闷气。
顾景年被顾昌泰逮着臭骂了一顿。
夜忘尘因为事不关己,悠闲地喝着茶水。
顾七巧则是两眼死瞪着夜忘尘……真是个扫把星,要不是因为他,嫡姑娘跟家主怎么会吵得不可开交?
就这么的,又过去了半炷香的时间,终于见着人影进入正厅。
“……”顾嫣然看向门扉的方向。
最先进入正厅的,是心怀坦荡的顾颢然。
再来进入的,是顾可柔一家子。
嗯……
说起来,顾可柔这家子跟‘野男人’的事件其实没什么直接关系。
因为这家人从头至尾以言词针对的都是她顾嫣然一个人,倒是没直接从嘴里说出跟夜幽冥或者‘野男人’类似的字眼。
不得不说,这家人的城府实在是深不可测啊。
最后进入主厅的,自然就是顾秋羽那一家三口。
顾秋羽、张青青及顾承卫三人畏畏缩缩地挤在一推,一看就是做了亏心事儿的模样。
“呵,果真是一家人啊。”顾嫣然嘴角勾起冷笑。
她终于理解了什么叫做……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儿。
顾秋羽一家、顾可柔一家入了正厅就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应该是先前就已经商量好‘以不变应万变’了。
“杵在那儿做什么?”顾景年皱眉,厉声道。“都给我站到近前来!”
无奈之下,一行六人就只好上前,站到了主厅正中央的位置。
顾景年刚准备开口询问事情的经过。“你们……”
‘嘭’的一声闷响,从顾景年家主正位的邻侧传来,打断了顾景年原本的问讯。
“都给我跪下!”顾昌泰雷声命令着正下方的那六人。
顾秋羽一家子吓得赶紧跪下,顾可柔一家则是在彼此对望一眼后才有规有矩地跪了下来。
“嗯咳。”顾景年轻咳一声,敛声提醒着顾昌泰。“爹啊,我才是现任家主,您这个前任家主别总越俎代庖成不?”
顾昌泰回望了顾景年一眼,警告道。“让我别越俎代庖,可以,那就好好给我处理这件事情!
要是你再敢让嫣然收到丁点儿委屈,老子立马就撤了你的家主之位!”
“……是。”顾景年讪讪应道,正了正色才看向厅心众人。“今日在府门前的喧闹,本家主已有所耳闻。
你们既然犯下过错,就有必须要承担其责任与后果。
坐在你们右边的,就是幽冥府的总管事夜公子。
他为了替国师大人讨要说法,便亲自来到护国公府。”顾景年说到这里,目光移向夜忘尘。“夜公子,你还是先说个几句吧。”
必须得先让夜忘尘说个几句,他才能根据夜忘尘讨要说法的方式来思考解决事情的对策啊。
夜忘尘放下手中已凉透的茶,站起了身走到顾秋羽等人的正前方。
“顾家主也说了,在下是来替主子讨要说法的。”夜忘尘略带着些杀意的瞳眸一扫面前跪下的众人。“说吧,‘野男人’是谁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