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玉取过她拟好的名单,递到王惠面前,道:“妹妹第一次做这些,难免会有些疏漏,姐姐看看,妹妹这份名单是否有需要修改的。”
王惠客气了一番,便接过了名册,看到人名后面跟着的时间,不由得惊讶咋舌,“这,我跟姐姐都是十天,不好吧。”
花玉道:“姐姐进府时间最久,我不过占了王妃的名头。”
王惠对于她的安排是非常满意甚至可以说是意外的,她和三个侍妾侍妾的日子都避开了月事,很明显是带了十足的诚意和用心的。
“姐姐仁厚。”王惠放下名册,“妹妹没有意见。”
花玉点了点头,对这样的结果意料之中,“等下午王爷回来了,正好送过去给王爷过目,没有问题的话,名册就从本月开始吧。”
“本月?”王惠有些吃惊的望着花玉,虽然她内心也是这样想的,可是眼前的新妇是不是太过淡泊,难道是试探?
花玉似乎已经打算结束这个话题,所以没有接她的话头,转而开启了另一件事:“王府账册冗杂,好在姐姐是看惯了的,还要劳烦姐姐协助先做一番整理,今日,就先整理各府的用度吧。”
花玉张弛有度的一番安排,叫王惠无话可说,甚至连想好的绊子也没来得及使,只是这种事情她向来不会自己动手,徐果儿没了,还有一个白雪。
一样一样整理,虽废些时间,却也留了些空隙叫王惠将某些做过手脚的账册处理一番,她跟夏锦城这几年,明里暗里捞了不少好处,这时候断了,虽然十分恼怒,却还是要断的干净利落。
“既然姐姐信任我,那——我就先去整理了。”王惠打好了主意。
花玉道:“姐姐,妹妹这几日身子不舒服,想好好的歇一歇,这几天就先劳烦姐姐费心了。”
…………
秋天的清晨带了些微寒,早朝时陈尘从西陲来报,说是鞑子进犯,索性规模较小,都叫夏梓楠带兵压了下去……
夏锦城踏出金銮殿时,已是临近中午,金黄的阳光带着温暖的味道,林淑妃差身边的喜儿来请,说是淑妃娘娘煲好了鱼翅粥,请他过去。
母亲见儿子本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可是林淑妃是后妃,位分高不说,她的儿子还是叫人侧目的康王爷,见多了并不是好事,反倒会叫有心之人存了口舌了,林淑妃因为有大半年不见儿子,加上提心吊胆了好久,终于儿子平安回来,还成了家,她心里欢喜,恨不得现在就出宫去见她家新妇,然而宫里不比外头,她也只能在儿子下早朝时,邀进昭和宫小聚。
夏锦城叹了口气,他何尝不动母亲的心思,爱子心切的她每每都会在涉及到夏锦城时失去该有的理智,上一世也是这样,为了这件事还险些叫母后在后宫失了协理六宫的大权,他不得不委婉拒绝。
“喜儿,你回去带话,多谢母后美意,只是眼下本王临渊,为恐母后落人口舌,前朝与后/庭还是稍稍避着嫌才好。”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过两日,本王同王妃进宫奉茶,那时候再一起来见了母亲,一家人一起说些体己话。”
喜儿点了点头,四处看了看,见周围没人,这才道:“王爷,四殿下来信了。”
“梓楠,他没事吧?”夏锦城才在金銮殿听到他的消息,这时候不免忧心起来:“可是西陲出了什么事情?”
喜儿摇了摇头:“不是的,四殿下来信,是报平安的。”
夏锦城松了口气,道:“那就好,你过会差人多送些伤药过去,还有……”他现在是恨不得把所有物资一股脑的都送到夏梓楠面前,那个愣头青一样不善言辞的小子,节省的很。
喜儿见二殿下对四殿下这般关心,不免替淑妃高兴起来,淑妃娘娘一直忧心这两个孩子不能和平相处,见了面一方又总是仇人一般的讨厌另一方,她从这两个孩子出生前就跟着淑妃,如今也是熬到了姑姑的年纪,王爷成亲之后,不仅行事稳重了许多,对家庭更是懂得要和善,想来淑妃说的没错,男人成家之后总是能长大些,再有就是这个新王妃,不似他其他的侍妾,只晓得一味的求取富贵荣华,她应该是个聪明得体的人。
“王爷,这些淑妃娘娘早就备好了。”
夏锦城点点头:“那就好。”
喜儿接着说道:“四殿下在信中提及您呢。”
夏锦城的唇角不由得弯起了弧度:“四弟提到了我?”
喜儿见二殿下没有反感,这才在心里松了口气,“四殿下一直都惦记着您,都说兄弟情深,手足可不得是放在心里惦念的。”
夏锦城听到喜儿这番略小心的话,想到上一世她和母后总是在提及夏梓楠时的小心翼翼,生怕触到他的眉头,却还是费心费力的想要缓解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每每想到这里,他总是惭愧,他抿了抿唇,似不经意一般说道:“姑姑说话倒跟阿玉一样了,提到四弟就必要提手足,好像只剩下了这个词似的,哈哈。”
喜儿不由得夸赞道:“王妃倒是十分乖巧懂事。”
夏锦城脸上笑着附和,心里却道:“要是乖巧就好了……”
“眼看这也是快用午膳的时候了,喜儿姑姑快些回去吧。”夏锦城心里惦记着同花玉的约定,“本王还有事,先走了。”
夏锦城一出王宫,就踏上了马车,催促着车夫快些,在离杏花楼不远的角落里,换好了衣裳,覆上了描着蓝边的银色半边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