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剑叫长生,你可认得?”
“当初,便是这把剑将本王伤成那般模样。”
他的语气寻常,却立时惊起她心中滔天巨浪!
死死的盯住那把长生剑,她认得,她当然认得!
这世上没有人能仿造出第二把长生剑,看着那剑鞘之上的颖玉光华,看着那由南海赤金沙打磨而出的苏氏图腾三足乌暗纹,她眼前忽然腾起一片袅袅血雾,长生剑,这是她入虎贲营起就从未离身的长生剑,苏阀少将军的七载功与名,步天骑的三年西境血守,没了这长生剑,苏彧再不是苏彧,她曾以为,这世上名剑,再无长生。
长生剑即在此,那沐小四呢,绝影呢,她的七星龙渊甲呢……
脑海之中电光火石间已心念百转,沈苏姀心头气血涌动,眼底锋芒成杀,记忆的枯枝败叶被这把剑轰得一声引燃,她的整个世界都在刹那间被烧成粉末!
他说,是这把剑将他伤成那般模样的……
呼吸无息,沈苏姀好似又回到了那素雪皑皑的九巍山梦境!
——是她伤了他?
——是她将他伤成这般模样?
她绝不可能将长生剑落于旁人之手,如此说来便只有这一个可能,沈苏姀眉头紧蹙背脊僵直,看着那把剑不知是该伸手还是不该伸手,脑海中思绪烦乱,除了那个梦境,她竟是什么都想不起来,深吸口气,沈苏姀的背脊开始泛出冷汗……
“这把剑乃是铸剑师无崖子所铸,据说乃是一把诸侯之剑,与本王的裂天排位不相上下,沈苏姀,本王与你这把剑,从今往后你当用她来回护你自己,万万莫要叫别个将你捉去,如此,本王方才省心了……”
他的话仍是平静非常,好似未曾发现她此刻异样,最后一句话,更是叫人引出连篇浮想,沈苏姀心头紧动,仍是垂眸,“此物实在贵重,沈苏姀不敢当……”
嬴纵眸光半狭,此刻方才透出两分冷意,“本王想给,无人能拒。”
见她仍是僵直站着不动,嬴纵忽然一把拉着她的手将长生剑放在了她满是濡湿汗意的掌心,她握到那冰凉剑身之时忍不住的瑟瑟一抖,他毫无所觉的将她的手放开,眸光带着两分满意的温润,“从今往后,好好守着这剑。”
沈苏姀掌心发颤,牙关紧咬忽然又将那剑递还给了嬴纵,“请王爷收回,沈苏姀什么都会,偏生不擅剑术,王爷的好意沈苏姀只能心领了。”
看着沈苏姀握剑伸在他面前的手,嬴纵唇角微微沉了下来,冷冷的目光直直看着她,“本王以为你剑术应当不错。”
“王爷想错了,沈苏姀从小到大拿剑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语气平静,略带两分低寒,嬴纵看着她眸色微深,某一刻,他忽然凉声一笑,接过她手中的长生剑,扫了一眼她那略显僵硬的指型,忽然转身朝容冽身边的马儿走去,接过容冽手中缰绳,他翻身便上了马背。
沈苏姀默默的垂眸,周身泛上两分素冷。
她是沈苏姀,不使剑,不着甲,不论兵策军道,任何苏彧习惯的事,她都绝不沾手!
她不知他从哪里得来的长生剑,亦不知他为何忽然要将此剑送与她,不管有意还是无意她都绝不会再要,唯有那样,才不会让人有机可趁,只是想到哪长生剑未来必定落于她人之手,她心头果然还是有一股子隐隐的疼,罢罢罢,再如何的万箭穿心,她都习惯了!
正垂眸而立一身失落惘然的沈苏姀没有注意到那忽然向她而来的疾驰之影,眼前暗影闪过,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被他一把抓上了马背,沈苏姀面色大变,正欲挣扎他却已一把将她按了住,骏马在宫道之上疾驰,她不知他怎么会忽然封魔一般的掠了她!
“王爷意欲何为?!”
“此乃大秦帝宫,王爷休要放肆!”
“即便王爷欲要放肆也莫要拉上沈苏姀,放开——”
几声厉喝之后他依旧蔚然不动,沈苏姀不由心头冒火,正欲再说,他却一把将长生剑塞到了她怀中,一边箍着她的腰一边一路疾驰朝宫外而去,悠长的朝阳道上宫人来回,皆被他这奔雷一般的蹄声惊得面容失色,待看清他那鬼面,宫人们又立刻扑簌簌诡道一地。
到了天圣门前,禁军见到有人奔马而出早就将拒马拦在了宫门之处,待至近前看到是他立刻又满头大汗的将那拒马移开,引起这般大的动静嬴纵却依旧不管不顾,勒缰而起,硬是让马儿从那拒马之上一跃而过奔出了宫门!
这世上可还有谁比他更为放肆更为猖狂?!
沈苏姀一颗心快要从嗓子眼上跳出来,可从那幽暗的门洞之中疾奔而出的瞬间她心头竟然也跟着眼前的光线豁然开朗,回望那越来越远的巍峨城楼,在看着触目所及君临城中一马平川的锦绣繁华,她心头竟有两分恍惚!
“现在出了宫,本王可能拉上你一同放肆了?”
低低的话语落在头顶,沈苏姀骤然回了神,马儿飞驰在圣德大道上,眼看着周边的景物飞似得朝后退去,沈苏姀下意识的身子后仰整个人都嵌在了他怀中,手中长生剑被她下意识抱紧,生怕一个不小心便滑脱出去,嬴纵满意的看着她如此模样,鬼面之下的唇角扬起。
“王爷欲要如何与我无关,王爷素来目中无人,可有想过别个的感受!”
沈苏姀语气之中写满了克制,嬴纵闻言略带讽刺的一笑,“本王不是你,本王无须想那样多……”
沈苏姀顿时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