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华梓看见慕容轩手里拽了几只死兔子回来,灰白的皮毛上正淌着血,兔子的腿正被他无情的拽在手里,他将死兔子往地上一扔,便撸起袖子,看也不看华梓,动起手来。
华梓还没怎么见过这种场景,心下好奇,便探头看去,只见慕容轩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执了把锋利的匕首,往兔子腹部一划,便开始往外趴了兔子的皮。
“去给爷弄盆水来。”慕容轩头也不抬道。华梓撇撇嘴,心下不爽,便顶了句:“这里连勺子都没有,怎的有盆这物什?”
慕容轩不语,低敛着眉继续着手中的动作,华梓以为他不回话就不让她去,哪曾想,他不知从哪拣了个用石头制成的石盆,扔在她面前。
“快去!”
华梓起身,便去外面打水。慕容轩倒也放心,外面就是一条河,如果她不跑的话,也不怕迷路。
等她盛了水回来,慕容轩已将几只兔子尽数趴了皮,而且将另外几只晾晒了起来,华梓看那血腥的兔血还自皮肉外滴着,华梓将石盆放下,以为他只是要简单的清洗一下兔子,没曾想他竟放了盐进去,没错,那就是盐,华梓狐疑,下意识问出口:“你身上怎还带了盐?”
“贴身之物。”慕容轩将盐撒在石盆的水里,然后拿了根树枝化开。
“……”华梓是傻了才信他的话,谁无事会将盐放在身上,还贴身之物!
她不免调侃:“慕容轩,怎么说你也救了我是吧,如果你以后要是有了什么不测的话,而我又欠你一个人情,所以我会每年在你的坟里撒一把盐,谁叫这是你的贴身之物呢。”
华梓里面的阴阳怪气和调侃慕容轩不是没听出,他但笑不语,直接将兔子放进那浸了盐的水,不知怎的,华梓的脸有一瞬间的煞白,要是个活人这样被抽了皮还放在盐水里的,这不痛死算了。
慕容轩瞥了她一眼:“去堆火。”
华梓回过神,发现慕容轩早前堆的火已小了不少,便赶忙过去捣弄。
她自顾嘀咕道:“要不是我们被人追杀,我还真的怀疑你是来这度假的,要盐有盐,要盆有盆的。”
这细小的嘀咕终是传入了慕容轩的耳蜗子里,他噗嗤一声笑出声:“小歆儿啊,你怎的这么天真,爷跟你一样大的时候早上山打虎去了,如果连这点东西都不懂的话,看来爷都得替你收尸了。”
华梓被说的臊红了脸,拣起地上的石头便朝他扔去,
华梓本想驳他一句:你见过哪个姑娘家的会上山打猎!不过华梓确认为有一个人敢,她也是一位女子,那是大哥说给她听的。
大哥曾说,天祁有一位郡主,名唤梦均,少时便随了其父驻往边疆,保家卫国,所以,在她及笄之年,便被皇上封了均宁郡主。男人会的,她也会,男人不会的,她也会。就是这般女子,经了边疆浓血的洗刷,变得与平常女子不一样,她豪爽,她英气,她调皮。
只是,这般讨人爱的郡主,却在几年前的一场大战中,被人万箭穿心而死,从此,均宁郡主这个称号,慢慢淡化,直至无人记得曾经天祁有个均宁郡主,她英气卓越。
华梓并不知大哥为何对这位天祁的女将军这么上心,只知道,大哥在说这件事时的神情,是黯然的,当时她也不过十二年龄,只知道大哥身边唯云琪一个女子,她也不曾知道大哥为何要跟她说这些,却不跟云琪说。
华梓下意识的看向正摆弄着兔子的慕容轩,她轻咳了声,想引起慕容轩的注意。
“什么?”慕容轩敛眉问道。
“我还不知道你是哪国人呢?”华梓想了想,她确实不曾问过他是哪国人。
“歆儿是哪里的,爷便是哪里的。”慕容轩坏笑道。
华梓也知道再怎么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忽而想到什么似的,便赶忙往慕容轩的方向一踱步,伸手便去翻石盆里的兔子,见没有她想要的东西,不由一阵失落。
“找什么?”
“兔血!”
“你要兔血做什么?”不用猜也知道,这丫头想必是想用兔血用来练什么防身的毒药。
华梓将手拨出来,甩甩手,出乎意料的柔声道:“万一你对我做了什么,而我又恰巧将毒药撒在你什么部位没解药怎么办,好说歹说你也救过我,我怎么能这么忘恩负义呢。”
“所以你想让本公子先痛上个把时辰,然后再给爷解药,是吗?”慕容轩直接挑明道。
华梓嘴角的笑更加的妩媚:“所以啊,最好不要做出什么错事,不然……”
慕容轩两指掐住她的两腮,凑近她,华梓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很淡,却很令人舒服的味道,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华梓的粉脸上,菲薄的唇若有若无的触着华梓的樱唇,语气缓缓:“我的小歆儿,早知道你是如此狠心的女人,爷早该把你扔了河喂了鱼。”
华梓想往后缩,却被他掐住两腮,力道不大,却刚好控住。她蹙眉,含糊着道:“要不是你几次三番的不怀好意,我会说这种话,而且,我又何时对你下过毒,你凭什么一口一个狠心,也不怕夜半阎王爷叼了你的嘴去。”
“呦,爷怎的不知道小歆儿这张嘴竟如此会扰人痛的。”慕容轩嘴边的笑容扩大,控在两腮的力道却大了起来。
华梓两腮微疼,心想着:如果数到三这厮还不放手,那就休怪她别客气了,方正有兔血在这,先让这厮痛上个把时辰,再弄解药给他。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