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公远看着鲁心悦,音容相貌都是和活着的时候一模一样,没有任何改变,只是脸色惨白,嘴唇发紫,眼角眉梢显露出无限杀气,不免心中一惊,疑惑暗道:“她不是死了么,难道现在的儿媳是灵魂不成,难道自己活见了鬼。”程公远也顾不了那许多,把积压在心头最大的疑惑吐露出来,问道:“我只问你,我儿是不是你所杀?”
鲁心悦冷冷说道:“相公是自尽的,并非是我所杀。”
程公远说道:“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我儿的仇今日也一并了结。”
鲁心悦说道:“也好,这样我们鲁家和你们程家的恩怨就在这十番决胜之上,你我共下十番棋局,如果你获胜更多,我愿回归阴阳界,从此恩怨一笔勾销,如果我获胜更多,你要在此当着我父亲的牌位叩头认罪,然后投河自尽。”话音未落,鲁心悦将翠手一挥,在对弈桌旁,幻出一个牌位,那牌位之上正是鲁玄修的名字。
程公远听到这话,不免有些瑟缩,心道:“这样以死相搏,万一输了,不是名利全无,连命都没了。”他想到这里,不免一阵迟疑。
鲁心悦说道:“怎么,你害怕了?”
程公远心道:“既然上了这船,就算是前方万丈深渊,我也要往前迈了。”他想到这里,把心一横,说道:“好,我答应你,咱们就十番决胜决定彼此命运。”
鲁心悦说道:“毕竟你是前辈,就让你执黑先行。”
程公远端起棋盒,取出一颗棋子,停在棋盘之上,久久未落。
鲁心悦见他举棋不定,于是问道:“你怎么不落子呢?”
程公远说道:“此局事关生死,当然要谨慎缓行,怎可轻易落子。”
鲁心悦说道:“当日你与家父对弈之时,你用计策故意拖延时间,害得家父精力耗尽,结果你六胜夺魁,今日你依然如此,难道还想拖延时间?不过这次拖延时间可是对你不利了。”
程公远终于落子,心道:“我以谨慎开局,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执黑先行,握有先招,只要小心行棋,不出昏招,此局必胜。”他想到这里,取子投下,每一招都是谨小慎微,长爬结合,虽然迟缓,却很是扎实厚重,让鲁心悦的白旗常常是骚扰有余,却不能形成实际攻势,越是往后,黑旗先行之利越是明显,行到中盘时候,黑旗已经逐渐建立优势,任凭白旗如何进攻,却丝毫没有任何机会能够在棋局之中,攻城略地,所以第一局竟然在第二百八十手的时候,鲁心悦见差距太大,不可挽回前面的劣势,于是投子认负。
程公远先胜一局,先声夺人,不免在脸上露出得意之色,说道:“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未免心浮气躁,如果你能再把基本功修炼得扎实一点,恐怕我就不是你的对手了。”
鲁心悦说道:“这次可是换我先行了。”话毕,只见他翠手一挥,那黑白棋盒,在两人面前,调换方向,然后所有棋盘上的棋子都飞入棋盒之内,这让程公远看后,很是惊奇。
鲁心悦取出黑子,毫不犹豫,落在左四北九之位。程公远看到她如此落子,心道:“以往开局,多是稳妥得下在左三北十之位,而这左四北九之位实在是冒险的下法,因为这一招棋虽然与左三北十相差不大,但是位置却十分尴尬,想要占角,却距离太远,轻易就可以被我一点戳破,若是取势而上,我若并肩而长,恐怕这势也难以取得,随着后续棋局发展,说不定会转主动为被动,如何还能取胜呢?还是那句话,年轻人就是年轻人,适才输了一局,就更加浮躁,想要取胜,因此开下这冒险的对攻之端。”
程公远依然从容应对,他看到鲁心悦故意让出底角,而是往中间取势发展,所以把重心也转移到了棋局中心之地,在棋盘中心,两人彼此落子,好似两军对攻,虽然鲁心悦执子先行,却逐渐落在下风,而程公远却逐渐占据主动,在这棋盘之上,挥洒自如,行棋甚是潇洒,一条白色长龙游走整个棋盘之内,左右逢源,无敢抗者。
鲁心悦见这局势又是不妙,不免心中焦急,她看了一眼父亲牌位,心中暗道:“父亲大人,难道我的棋力真是不济,难以战胜鲁家的仇人不成。”
突然,那牌位生出隐隐之光,寻常之人自然观看不到,可是却被幻成蝴蝶的玉剑舞和夏华上仙看了正着,玉剑舞低声说道:“莫不是鲁棋王显灵了不成。”
只见鲁心悦翠手之下,棋脉妙招,绵绵不绝,好似逸士豪俊,肩黑闸、挽狂澜,保此棋局,扑而复起,杀招连出,程公远本有优势,正在得意之际,却忽然被这凌厉攻势突然袭来,感到很不适应,只得忙于迎战,鲁心悦步步做眼,扎钉拆二,能双不跳,整个黑棋倾巢而出,围杀白棋,频频以自家“生死劫”,跟人家打“无忧劫”,扰乱白棋布局,终于让白棋局面日蹙,一条大龙被鲁心悦团团围住,程公远使出全身解数,想要解救长龙,却始终未能逃出黑棋包围伏兵,最后惨被绞杀,终至被鲁心悦翻盘,两人各胜一场,平分秋色。
从此之后,两人互有胜负,终于战成五比五平,鲁心悦说道:“十番棋局已过,可是你我还是没分胜负,但是今天必须分出高下,见到输赢,所以加赛一局,一局定胜负如何?”
程公远心道:“这最后一局,恰好应是我执黑先行,若是依照前面的棋局所看,只要是稳扎稳打,肯定不会输棋。”他想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