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就真的到了过年了。
黎颖不是上海人,所以提早结束了工作,早早回了老家沈阳,程晚夏和小卫也就难得的可以在过年这一个月整整耍上二十来天,小卫也不是上海人,家在安徽,放假的第二天,就收拾东西回老家了。
本以为王小佳有点良心,就算不去她家过年,但正月初一十五的见见面也是好的,谁知道那小妞在大年29的晚上给她打电话说好久没有回重庆过年了,全家人都坐着夜晚的飞机去了重庆,过了大年才会回来。
这么一来,程晚夏觉得,上海这座热闹的国际都市,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大年三十,原本人潮人海的上海街道顿时变得冷清无比,一个人走在外滩上,呆滞的望着东方明珠,听说12点这个地方会放烟花,姹紫嫣红,璀璨绚丽,她其实也很想等着看烟花,但总觉得,一个人欣赏这种景色,有点太过奢侈,亦或者,格格不入。
打了一个出租车,和出租车师傅神聊了一会儿,原来在这座城市,也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这么孤独。
“妹子,大年三十来这种地方,你不怕沾了晦气。”聊得还算投机,师傅关心的问道。
“就是今年晦气太多了,想着明年福气多点,来这里清理清理。”程晚夏嘴角一下,打开车门下了车。
出租车师傅看了她一会儿,摇了摇头,开着车子扬长而去。
程晚夏望着那一片无垠的墓地,安静,冷清,孤独。
按理,依照中国人的习俗,祭祀什么的,一般都是过了大年初一,一直到正月十五,再然后就是清明节,这种大年三十夜到墓地来的人,除了她,应该没有第二个奇葩。
她走了好一会儿,停在一个墓碑前面。
上海的房价高,这里的房价也不低,妈,你住着还习惯不?!
程晚夏坐在墓碑前面,黑暗的光线下,看不太清楚那张黑白相片里的轮廓,程晚夏的鼻子突然一酸,也就3、4年而已,她都快记不清楚她母亲的样子了。
她一年只来这个地方一次。
呆的时间一般也不会太长,半个小时,然后不带任何情绪的离开。
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离开的时候还是那样。
从墓地出来走了好久才碰到一个出租车,想了很久,才说出目的地。
她想,傅博文那个男人今晚肯定会回本家团年,所以那栋奢华的别墅闲着也是闲着,她也想学着有钱人的样子,倒上一杯82年的拉斐,优雅的坐在欧洲进口的皮质沙发上,看着春节联欢晚会,或者赤脚踩在昂贵的毛绒地毯上,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面,看着半山腰下的烟花迷漫。
到达目的地,爽快的拿了钱,还大方的拿了小费,精神十足的往别墅走去。
这是第一次,程晚夏在傅博文没有召唤的情况下,到了这里。
准确说,那个男人已经将近3个月没有召唤过她了,也早就把她给忘了吧,她就知道,迟早,都会被这个男人踢,踢得干干净净。
忽然,踏进别墅的脚步停止。
她看到别墅大院的停车库停着一辆奢望的跑车,那是傅博文一般到这里来喜欢开的一辆车,而那辆车的旁边,停靠着一辆纯白色的奔驰slk,那是安筱出行的御用车。
她嘴角突然讽刺一笑。
傅博文原来已经和安筱发展到了这一步了,所以她该是,有多没用!
她对着那两辆昂贵的车呆呆的看了好一会儿,程晚夏,你承认吧,其实你是羡慕安筱的,你完全不是王小佳说的那样讨厌,你就是嫉妒而已。
赤裸裸的嫉妒。
她转身,默默的离开这栋豪华别墅。
她梦想中的拉斐没有了,温暖而柔和的羊绒地毯没有了,连热热闹闹的春节联欢晚会也消失了。
她明明对王小佳说得非常斩钉截铁,大年三十她不哭,因为,她长大了。
可是眼前越来越模糊的路面是什么情况?!
于是。
今年,她又没有忍住。
……
春节比自己想象的过得快,一晃,二十多天过去了,黎颖也从沈阳回来了,大小姐一回来就没好脸色,说是还没有适应工作的节奏。
小卫回来也给了她特大一个惊喜,据说回老家家里人安排了相亲,本来极其不愿意的小卫在见到相亲对象时突然发现是自己中学时暗恋的学长,于是一拍即合,两个人迅速进入热恋,学长刚好也在上海工作,小卫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打包自己的东西,非常不仗义的搬去了学长那里。
两个人的房租,瞬间压在了程晚夏一个人身上。
程晚夏想了想,在租赁网站上登了一个招租启示,特别强调:单身,女性,年龄在20—30岁之间,非诚勿扰。
弄好之后,看了看时间,换上衣服火速的出了门。
这里是一家高档的咖啡厅,程晚夏翻了翻里面的菜单,最后要了一杯相对便宜的柚子茶,无所事事的盯着门口的方向。
大概半个小时后,程晚夏突然眼前一亮,不自觉的正襟危坐,看着一个中年男人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走向一个角落,要了一杯咖啡,低着头在看东西。
程晚夏三两步的走过去,“岳导,很巧。”
岳明峰抬头看着程晚夏,似乎并不记得见过这个人,但因为职业病的缘故,还是对程晚夏出众的外貌多看了两眼。
“我们认识?”
“我叫程晚夏,现在我们认识了。”
岳明峰愣了一秒,随即一笑,“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