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的雪还没有融化,由于常年聚集使日光清冷了不少,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似乎有车队和骆驼的脚印,印刻着四下无人的苍凉。
蔚蓝的天空衬着矗立着的巨大的雪峰,几块白云在雪峰间投下云影,就像雪白的绸缎上绣上了几朵银灰色的暗花。那融化的雪水从雪峰的峭壁断崖上飞泻下来,闪耀着银光。在那白雪皑皑的群峰脚下,是连绵不断的翠绿的原始森林。密密的塔松像无数撑大的巨伞。夕阳西下,阳光透过重重叠叠的枝丫,在苍绿的苔藓上留下了斑斑点点细碎的日影。
骑马穿行林中,只听见马蹄溅起漫流在岩石上的水,声音轻灵,更增添了密林的幽静。在这林海深处,连鸟雀也少飞来,只偶然能听到远处的几声鸟鸣。
沈流袖紧紧靠在谢灵询肩膀上,双手搂着对方并不宽广却结识有力的腰,脸上露出鲜艳的笑容,配合着这斑斓的美景,更是绚烂夺目。
身后跟着两匹骏马,汪曾和夏刚并驾齐驱,暗自偷笑谢灵询和沈流袖的亲密,一路上四人也算和睦,说起话来完全没有间隙,游山玩水,陇西距离天山本来就近,沈流袖经不住谢灵询的央求,就带着几人前来寻找师父。
这一路上,谢灵询对她格外照顾疼惜,就算食不果腹也不会让她饿着,遇见长虫蛇蟒第一个冲上去,甚至有一次差点坠入悬崖,汪曾和夏刚顾不上救援,她踩塌石子,就朝后仰去,他不顾性命安危,用外衣挂在悬崖边的枯树上,随后倒挂在崖壁的岩石上,稳稳接住。
一个女人,或多或少都有英雄救美的情节。虽然沈流袖并不是普通小女孩,但是心里依然不可避免的涌现暖流。如果说之前她只是把心交给了谢灵询,现在算是彻底只看得见他的影子。她开始忐忑自己草率答应谢灵询,会不会有些不合时宜。师父所在的地方虽然是天山,但是里面却是世外隐秘,几乎没有人找得到,师父曾经说过不能带外人前来,他会不会讨厌谢灵询?总之,她的脑子很乱,既有甜蜜和欢欣,又多了几丝焦虑,眼看已经到了天山脚下,有些犹豫起来。
流袖,你怎么了?有心事吗。像是看出了沈流袖都心思,谢灵询停了下来,关心道。
沈流袖很想告诉他,又怕惹得他不开心,为难了一会儿,还是摇摇头:没有,可能是这几日赶路有些疲乏了。
少主,少夫人,你们怎么了。
汪曾和夏刚也随之停了下来,面带疑惑之色。
谢灵询看着沈流袖吞吞吐吐,又不吱声,自己迫切想要知道事情的答案,但是佳人疲惫,他也不会强求,只好再次轻声询问:流袖,你究竟怎么了,如若是累了,就先下来找个暖和的地方歇息,这天山寒冷,即使穿的如此厚居然也如衣不蔽体。
沈流袖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如今她的心已经不自觉向他偏移,自然面面俱到为他考虑,还是放下了不该有的心思,坚定道:灵询,没事的,反正已经到了山脚下,沿着这条蜿蜒的长路上去就能到一片桦林,到那只有我知道路径,现在已经不早了,要是天黑更难攀登,而且严寒酷冷难以消受。
谢灵询也不再强求,半推半就道:那好吧,咱们快一点。
这时候,汪曾和夏刚却阵阵惊呼,粗犷的声音喊道:少主,你们赶快过来。
谢灵询道:怎么了,你二人为何如此慌张。
看,快看。汪曾指了指谢灵询身后雪山顶的状况,顺着他的手指谢灵询和沈流袖都看了一下,不禁失色,原来那雪山竟然有了移动的痕迹,上面的石头慢慢摆动,不住的发颤,凝结在石头上的白雪慢慢脱落,融化成滴落的雪水,在这灿烂的日光里格外心惊。
是雪崩。谢灵询立马当机立断对沈流袖道:流袖,咱们快跑。
于是谢灵询驾马疾驰,朝着回来的路程加快速度。汪曾和夏刚同样跟随。
灵询,咱们这样跑是跑不快的,雪崩每三年一次,这是师父告诉我的。沈流袖焦急抓住缰绳,一把抓住谢灵询手臂道:这马已经赶了好几天,现在已经疲惫不堪,加上咱们了两人的负重,这样都会被雪埋了的。
那怎么办。汪曾听到这里,平时冷静的脸庞也出现了慌张,他对谢灵询道:少主,你带着少夫人先跑,我和夏刚就在这抵挡巨石。
不行,现在不是分这些的时候。谢灵询道:汪曾,夏刚,我谢灵询不是贪生怕死之人,绝对不会拿你们性命开玩笑,就这样,你们把流袖带走,我断后。
不要。沈流袖道:灵询,不行,这里很危险,都是我把你带到这里来的,都是我害了你,我们要死就死在一起。
谢灵询定睛一看,这雪崩果然猛烈,迅雷不及掩耳,已经有几块巨石崩塌浮动下来,雪花浮动着浪潮裹着寒气携带冷风,就像飕飕的冷箭飞驰一般压下,距离谢灵询几人越来越近,就连两侧的松林都压垮,四周一片白茫茫的狼藉,巨大震颤声音格外恐怖。
不行,汪曾,夏刚你们一定要照顾好流袖。谢灵询不等沈流袖反应,把她推了下去,随后驾马迎向风雪。
不,灵询,不。沈流袖放肆的哭喊着,就要跟上去,被汪曾两人拉住了。
少夫人,您不能去啊,少主他不会有事的。
沈流袖木然的哭着,神情僵硬,不住摇头:不,你们不知道,雪崩不比江湖斗争,根本猝不及防,而且人力太弱小了,根本微不足道。天山的雪更不比外面,古往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