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十二回过头时,看着一屋子的人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其中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脸上似乎有些挂不住,便多说了句:“如果它早这么配合的话,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嘛,哎呀——毕竟我们还是比较专业的,身上的小伤处理一下倒是没问题的。”
陆十二确实不是专业的兽医,这一点倒是没什么好反驳的,他也没准备在这个方面跟专业的人士叫板,琢磨着对方是不是误会了他的意思,黑发年轻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缩回手,同时瞥了一眼站在人群后的沙迦耶,后者颇为嘲讽地冲着他勾了勾唇角,就好像在说:这跟老子的武器没关系。
陆十二笑了,冲着沙迦耶所在的方向招招手,当所有人回过头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时,后者一脸不情不愿地走了过来——人群自动让开两边给他开出了一条道,男人来到黑发年轻人身边,压低了声音低低地问:“怎么?”
“它这样戴着口套应该会不舒服,”陆十二稍稍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将身后人的视线全部挡住的男人,小声地问,“可以给它取下来么?”
男人动了动唇角,看上去几乎想要脱口而出“我怎么知道”,但是当他低下头对视上黑发年轻人那仿佛蒙着一层水光、此时显得特别柔和的黑色瞳眸时,他又微微一顿,到了嘴边的话就变成了特没出息的妥协:“高兴就好,我在这,还能让它咬你不成?”
一边说着,垂下眼淡淡地扫了一眼这会儿躺在台子上哼唧个不停的幻兽——被那冰冷凌厉的视线扫到,这幻兽算是彻底消停了,从之前的呲牙咧嘴到只会哼唧到现在干脆一声不吭,见陆十二又想拿手去摸它,男人终于忍无可忍地一把抓住他的手,哼了声道:“别摸了。”
陆十二:“?”
沙迦耶:“要摸,摸我。”
陆十二:“……”
转身颇为不安地看了一眼身后的人,果不其然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副伸长了耳朵努力想要听他们在窃窃私语个什么劲儿的模样……陆十二转过身感觉自己的耳朵有些发热,抬起手揉了揉,含糊地嘟囔了一声什么,然后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面前这只小名大概叫“露露”的幻兽嘴巴上的口套取下——在取下口套的同时,他能明显地感觉到幻兽原本紧绷的身体有所放松。
问工作人员借了个白大褂,又在沙迦耶的灼热目光注视下无奈地多戴了一副手套,陆十二小心翼翼地将幻兽挪进用来搬运的笼子里,笼子还算宽敞,里面也垫了厚厚的消毒过的垫子——在搬运的过程中,陆十二注意看了下它勾起的那边腿,有一边金属化的爪子已经劈开,每一次当幻兽想要将爪子放下时,从指甲缝里都会汩汩地往外流一点儿血——陆十二微微皱起眉,暗自庆幸虽然琢磨到开张没生意但是还是将所有的齐全工具都放到了店铺里,其中也包括用来修复金属化部位的伽马稀释液。
当陆十二放开幻兽的爪子,它几乎是立刻就将受伤的爪子缩了回去,进入笼子后幻兽还是颇为不安地喷了喷鼻息,一瘸一拐地在笼子里转了一圈后,夹着尾巴,在软垫上趴卧下来。
见幻兽安顿下来,贝拉女士拨通了自己的通讯器,没多久后,从门外走入了一群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将那笼子搬了出去——看得出来她也是很关心自家幻兽的情况的,因为在搬运的过程中,陆十二一直听见她强调要搬稳小心不要撞到墙,虽然语气有些不客气,但是之中也是充满了担忧。
当工作人员们将笼子搬出门,她转过身,看了眼正将自己身上的白大褂脱下来的黑发年轻人,然后做出了一个出乎众人意料的动作——她微微弯下腰,冲着陆十二所在的方向弯下腰小幅度地鞠躬:“那么陆先生,露露就拜托您了,如果在整个治疗的过程中它做出任何攻击您的违规举动,我愿意站出来全权负责。”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转身看了一眼身后与她穿着同样制服的那些幻兽职人,道:“我的队友为我作证。”
陆十二:“?”
陆十二脸上放空了几秒像是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直到沙迦耶在他身后捅了捅他的腰,他这才恍然醒悟似的傻乎乎地点点头。
又转过身,看向蓝队的那名幻兽职人,自始至终他始终一言不发,当陆十二温和地问他要不要一起来时,他伸出手,摸了摸躺在台子上的自家幻兽的脑袋,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摇了摇头:“我再想想办法,通常这种情况休息几天就会好转,谢谢。”
听到这话的意思,就是要按照老办法保守治疗,陆十二闻言也没有强求——要人接受突如其来的新观念这确实很难,他完全理解。
因为幻兽笼子体积比较大,再加上陆十二刻意要求了工作人员不用隐蔽搬运,所以当他们撤离武斗会现场的时候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那群原本堵在武斗会门口的为难工作人员的人一看连幻兽都搬走了,自然瞬间转移了目标,仿佛一群丧尸似的往搬运车这边蜂拥而至。
陆十二坐在贝拉女士的私家车内,看着外面的随行保镖一脸严肃地告诉上来询问他们要去哪的人这是准备去接受调整以防耽误明天的比赛,果然不出他预料,有好事的人就问他们准备到哪里接受所谓“调整”,人群中有幻兽职人,更是有人一阵见血地指出他们是在骗人,因为马克勒斯后歇症一旦病发,幻兽的调养期至少也是五天至半个月,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