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小会儿,大婶从厨房替我端来了一碗热粥。
她看我喝下去,对着我叹了口气道:“你这是遭了什么罪啊!”
她看着我道:“一路居然走到了这里啊!”
我向她解释道:“大婶儿,原本我是打算去北地镇的,我从西兰的肃州来。”
我低头想了想,语气闷闷地道:“谁也想不到,半道上搭乘的车子翻了,从崖上掉下去。”
“我算运气好。”
“那会儿我攀住了崖边的一棵树,勉强才爬上去的。”
“大婶儿,后来我就一直走,在山里转来转去。”
“不晓得走多久了,才到了这里。”
我对上用同情的目光望着我的大婶指了指我的包袱道:“要不是有点干粮在,我恐怕撑不到这里呢!”
我很快喝完了大婶给我的那一碗热粥。
她几次看向我,还是耐心看着我喝完,才对着我道:“你刚才在村外的陷阱坑里不当心摔了一跤?”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是啊,大婶,我在山里走了很久,爬上山坡的时候忽然间瞧见前方有村子。”
“我觉得总算能见到有人住的地方,我可以从山里走出去了,一时高兴,就跑了过来,没想到有个陷阱坑。”
说话间,屋外院中那个玩耍的孩子正好停下来,看向屋内。
他的视线落在我的脸上,对着我吐了吐舌头。
我禁不住看向他笑了。
“那个陷阱坑是荒废了的,里头也没有捕兽夹子,没被夹住算运气好了!”
大婶叹了口气对着我问:“刚才我听孩子说起,说你在溪水边自个儿在弄伤口,说你在溪边找了一种草,敷在伤口上?”
“嗯,”我应答了一声,跟她形容那种草的样子。
看她听得专注,直到我说完,她才对着我点头。
“没想到那种草还能用来治伤啊,我们从来都不晓得。”
“你懂医术么?”
大婶带着点犹豫,看向我问道。
通常我应对此类问题是有好几种回答的,可是今儿我却迟疑起来。
要知道这里不是北地镇,更加不是西兰女帝管辖的地方。
要是我透露什么讯息,会不会替我带来麻烦呢?
我思索后,看向她摇头道:“我不懂,只是以前听家里的老人说起过,当时就记住了。”
院子里的小孩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等我看向院中的时候,瞧见他不在,忍不住看向大婶问了一句:“您孩子好像又跑出去了!”
大婶跟我交换了视线,接着笑道:“他是坐不住的,肯定又去溪水边玩了。”
没成想片刻后,小孩再次跑了回来。
可是这一次,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老妇人。
大约五十多岁的样子。
大婶先站起来,走到院中,稍后几个人一块儿进来。
“这是住在我家后面的大娘,听孩子说起,来看看的。”
我跟来人对上了视线,大娘的眼神望着挺友好的。
大婶则从这间屋子走开,去院中翻检晾晒的东西。
屋子里只剩下我还有大娘在,我神情恍惚了一下,视线朝窗外掠过。
等大娘听完我说的话,忍不住看向我叹气道:“这也算是阴差阳错的,你到了咱们这里。”
“不过,现在你要是想顺着原路回去,恐怕也很危险啊!”
她说的我何尝不明白!
一想到我还得一个人在荒山野岭中走不晓得多久,我有点后怕。
思索后,我对着她摇头道:“不了,我还是想别的方法回去,原路肯定不合适。”
其实我压根不清楚当初殉玉阁的人究竟将我送到了哪里!
我现在没法判断北地镇到这里的距离,这是因为大娘她们都没有去过北地镇,仅仅是听说过有那么个地方。
她们是住在山中的村民。
我从大娘跟我说的话里了解到,整个村子里的壮丁几乎都去军中了。
村子里剩余的不过是些老弱妇孺。
她们出远门的机会根本就没有,平常去得最远的,也不过是离村子相对比较近的一处小镇而已。
眼下是仔细询问的好机会。
我想了想,看向大娘问道:“大娘,请问从这个村子出去,离得最近的镇在哪里啊?”
她提到了,但是没有跟我细说,我觉得应该问问清楚的。
顿了顿,我接着问道:“大娘,我想知道这一带附近可有大路?”
对面坐着的大娘还没回答,这家的大婶回来了。
她的手上还抓了点晒制的干果子。
她是特意拿了一些用来招待我这位临时客人的。
一瞬间,让我想起了之前跟傲娇少年在一块儿的时候,离南华镇不算远的山中。
那会儿停留山民家里吃到的干果子,跟眼前大婶拿出来给我的有点像。
院中玩耍的孩子跑进来,抓了两个就跑出去接着玩了。
大娘将果干推到了我的面前,示意我吃,我抓起一个,咬了一口。
她俩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大娘对着我道:“大路离这里也挺远的,得接着往南走。”
听她说起,要是走山路的话,还得大半天呢!
等到了大路,要去镇上,哪怕坐车还得挺久的。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她们很少会出门,主要是住的位置太偏僻了!
话说,我回头想想,也是佩服殉玉阁的人,他们能顺利从北地镇出来就不容易,要知道镇口的盘查我是亲眼看到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