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我终于被“咚咚咚”的敲门声吵醒,揉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懒懒起身,门外,天放的声音响起,“小菱儿,该起来了!”
推门一看,天放已经在门外静候着了,他一身清爽的蓝衣,黑发在脑后挽起,晨曦中眼含笑意看着我,见我开门慵懒的样子,伸出一指禅点上了我的脑门儿,“快些洗漱一下,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昨儿城西,今儿城东,我跟着天放穿过热闹的大街小巷,一拐弯,眼前横跨一条大河,河上有座三孔的石拱长桥,桥孔两侧石刻对联:淑气风光架岭送登彼岸,洞天云汉横梁稳步长堤。天放回头笑道,“小菱,这桥名长虹,已有三百多年的历史。”
步上长虹桥,正对的大路上好不热闹,沿街挂满大红灯笼,隔墙可闻丝竹不尽,欢声笑语,街上有成堆的浓妆艳抹衣着五彩的女子拖拽来往客人,此地乃大都的烟花一条街,男人happy的地方!
我斜眼,鄙夷的看着天放道,“这就是你说的好吃的地儿,我可没兴趣也没那能力,你还是自个儿去吧!”
天放无奈道,“这一条路最近,要吃好吃的,就穿过去!”
从烟花街出来,我俩身上的衣服都被撕破了好几处,忍不住互相取笑对方一番。
先前是妓院一条街,现在我们身在的街道一样热闹,满街都是小吃铺子,热气腾腾的散发出诱人的香味,我喜笑颜开,拉着天放挑了家铺子就要坐下开吃。
天放摇头神秘道,“这家的没有特色,我既然带你来,就有特别的店要光顾。”
绕过一家接一家,他终于在一个破烂的摊子前停下,原本饥火中烧的我呆呆看着眼前的情形,缺了腿的桌子,豁了角的粗碗,长短不齐的筷子,这就是特别的店?
最重要的是,眼下这个破摊子除了我们,没有一个坐着吃的客人。
“掌柜的!”我喊了声,这破摊子的边上没一个人,我鄙夷看着天放道,“没主人,没客人,喝西北风?”
凌空飞过来一只大盆子,落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吓得我小心肝都要跳出来了。
掌柜的真身终于见着了,是个五十开外的老头子,脸上有条刀疤从额前延伸到左脸上,他笑眯眯上来跟天放打了个招呼,“蓝公子!”顺便看看我道,“小丫头,这可是刚出炉的,快,趁热吃!“
盆中卧着只金黄的烤鸡,扑鼻的异香传来,掌柜递了双干净筷子给我,一口入嘴,我眼睛都闭起来了,真是人间极品啊!
天放见我吃得欢,笑道,“人不可貌相,店也一样,别看老陆这里破破烂烂,可他家的烤鸡是名满大都城,他早已歇业多年,今儿你能吃到,是你的口福。“
原来这里已经不对外营业了,怪不得破败成这样,天放好大的面子啊。
吃得满嘴油腻,天放跟老陆道了谢,轻拍我肩膀道,“小菱儿,我们走!”
我抹着嘴角一脸满足,“现在又去哪里?”
“茶楼!”天放在我耳边低语道,“进去后,不要多问,只管喝茶!”
两层小楼,黑底金边的牌匾,上书四个大字,“茶言观色”。
茶馆素来是三教九流汇集之地,天放带着我,挑了个靠边不起眼的位置坐下,要了壶清茶,我俩就对饮起来。
我这人天生有八卦的神经,见邻桌几人讨论得不亦乐乎,便支起耳朵开始偷听。
身着玄色布衫的老者抿了口茶,捋了捋白胡子声音低沉道,“听说东平王这次进京带了好些个奇珍异宝献给皇上!”
桌上四人显然并不认识,其中一个身着灰衣的年轻人便好奇问道,“东平王,何许人啊?”
没等玄衣老者答话,座中身着褐衣的汉子便笑道,“看来小兄弟是异乡来客吧,老先生说的这人是本国的东平王白子尧,也是当朝皇后之弟,民间素来有东平富,天下足的说法。”
“东平富,天下足?”我心中一动,好大的帽子啊,看来是个巨有钱的主儿!回头看天放,他一脸从容低头喝着茶,像是一句没听见。
玄衣老者接着道,“这东平王有经天纬地之才,却不喜政治,只爱从商。要不是他,昏君加上八个逆子……这国库,只怕早就空空如也了!”
“老先生,当心隔墙有耳,还是少说国事啊!”灰衣年轻人擦擦额头道。
玄衣老者顿了顿,笑道,“老朽糊涂了!”他话题一转,“说到东平王,可叹他膝下无子,只有一女。”
褐衣汉子眼睛一亮,道,“传说这东平王之女白无双,年方十七,素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绝代风姿,倾国倾城!东平王爱女若珍宝,真是含在口中怕化了,捧在掌心怕跌了!”
“可曾婚配?”灰衣年轻人急忙问道,引来一阵笑声。
“小兄弟,你我可是没有机会的,多少青年才俊趋之若鹜,那白无双郡主根本一个都看不上!”
听到美人两个字,隔壁桌的我也十分激动,刹那想起了云楚,不知怎么的,只觉云楚才是我心中天下第一美人的样子!
“真正是貌美无双啊!”
座中一人冷笑一声,道,“是么?”其余三人皆看向他,只见他一身青衣,大约四十来岁年纪,青衣汉子自打坐下还是第一次开口。
“第一美人?”他鼻孔里冷哼一声,甚为不屑。灰衣年轻人气血方刚,先前听别人描述,本对那白郡主心向往之,此刻见这青衣汉子冷语嘲弄,不由怒道,“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