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一点怀疑都没有了!
小菱的确在这户人家停留过的。
如果说来之前收到护卫传递的消息尚且有几分不确定的话,如今已经不光是一两条线索指向这里的说法,而是铁板钉钉的事儿,能完全肯定!
大娘看了天放一眼,接着道:“你家小弟说过,他在南华镇上替人诊治过腿疾的。”
“南华镇?他真那么说?”
天放抬起头看着大娘问道。
他的眼神有些复杂。
难道不该是默默赶路,沿途还那么......天放心内暗道。
小菱那丫头,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啊!是生怕不引起旁人注意么?
她要去北地,路途还长着,不知道很可能会引来危险?
在天放看来,山中救治别人比在镇上要低调些。
“是啊,”大娘看向他道,“你家小弟说在镇上茶楼里碰见小时候的老邻居,替人家诊治。”
“他说症状跟我有点像,都是腿疾。”
大娘说到这里,停顿住不禁皱起眉道:“不过他在我家,一开始都在说镇上发生的事,我们都以为他俩是南华镇的人呢!”
天放眼神一动,看向窗外。
“他说这一带腿脚不好是上了年纪的人常见的症状,山里湿气大。”
“他说的挺对,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得的人多啊!”
大娘望着天放,一边回想一边说。
“您跟他还说了什么?”
天放转回视线看着大娘道。
“说了不少话,我问他医馆当学徒怎么能去北地找人,医馆的师傅居然会愿意放他去?”
这一点不光是大娘会怀疑,只怕在山里遇见任何一家山民,知道了内情都会提问的。
医馆的弟子,都有学医的规矩,哪里是随便往外跑的,除非......是跟着师傅出来!
“他说医馆是你家的远房亲戚开的,”大娘低声道,“说是要到北地找人,家里都同意了的。”
天放闻言终于忍不住道:“大娘,小弟......他没问过我的意见,我也根本没机会跟他说。”
“他一声不吭的就跑了!”
天放语气顿了顿,接续道:“我虽然知道他打算去北地的事情,但是中间过程,我有很多事都不太清楚。”
在肃州城外的水域碰上那帮劫匪,忽然间出现的,让人猝不及防。
接着,小菱就被那帮人给带走了。
天放心中回想着,叹了口气。
大娘瞧见天放盯着手里的那张纸看着,接续道:“我跟他说这草倒也不稀奇,咱们这里开春的时候山上是有的。”
她语气一转看着天放认真地道:“不过咱们走来走去看过这种草,但是从来不晓得还有什么治病的用处。”
她说话间看见天放的神色变了变,大娘连忙问:“不对么?”
天放低声道:“西兰本地的药材,我其实了解得没有我家小弟多。”
天放语气恳切地道:“他在医馆做事,自个儿还找机会去学,平常喜欢到处走。”
“既然他那么肯定,我想是跟师傅学的,我们每个弟子专攻不同,小弟更擅长这些。”
天放说话的时候大娘先是提了口气哥的居然还跟她谦虚,但是听到后来又觉得有几分道理。
大娘摇头道:“别的也不懂,但是他的手法看着,比镇上大夫不差。”
“跟着他一同来的,守在旁边那个,“大娘看着天放问,“是你家二弟吧,还夸赞弟弟的医术呢!”
......天放又走神了,他表情显得很不自在,紧紧皱眉,盯着手里的纸。
上头画的这种药材在之前从未见到过。
让他不由得联想到:难道是小菱在路上碰见机缘了。
小丫头对药材一门有莫大的兴趣,虽然出发点不过是为了......反正不影响她肯花时间花心思用在这上头。
她能亲手画出来,证明对药性有一定的了解。
难道是跟在她身边的那位“二弟”是个暗藏不露的高手?
天放的心思有些乱糟糟的。
想到眼下这个人还紧跟在小菱的身边,他抿紧了唇低头再度思索起来。
......灶间的两个人自然不清楚那边屋子内发生的事情,只觉今日的主上有些不一样。
他们从西兰南跟到肃州城,再从肃州城到了这里。
沿途赶路过程中,主上以沉默的时候居多,从来都不是多话的人。
今儿到了一户山民家,虽然是为了打听小师妹的消息,大家都明白的,但是主上跟那位老大娘的话未免也多了一些。
护卫去看过,知道还没开始诊治,所以心里觉得有点奇怪。
主上跟那位山里的老大娘有那么聊得来?
大娘跟主上能有什么话题呢?
难道还是围绕着那位小师妹展开的?
护卫心中闪过困惑,看向忙碌的同伴欲言又止。
......手头上的事情不能耽误,护卫继续在灶间做事。
天放都已经说了做几道家常菜而已。
一个负责生火管着土灶,另一个则是洗菜切菜忙着做饭。
......天放站起身看着大娘道:“您等我一下,去去就来。”
他径直走出屋子,在院子里站了小会儿,深吸了几口山中冷冽的空气。
天上的乌云压得更低,雷声阵阵,终于有雨点降落下来。
天放折返回屋内的时候,雨已经下得有些气势了。
转瞬间,外头的冷风从窗口吹进来,夹杂着雨点。
大娘蹒跚走过去将窗子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