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予摇摇头,“这种买家不会露出真身份,这贼子和他在山寨里说的一样,只听说是个金陵城的大官儿,来历相当了不得。”
“那咱们还得去找那老帖。”言琢皱起眉。
白予仍是摇头,“这条线很难摸下去,对方既然用了山豹动手,肯定会防着他这一头。”
言琢再问,“他要找的东西是什么?”
“他说是一颗珠子,嵌在玉雕里头,只说他看到了自然就明白。”
言琢撑起腮来,珠子?值万金?
哪有什么珠子那么值钱?
就连南海的千年夜明珠也不值那么多钱啊!
不过这也就可以理解了,为何这些人要把那石鼓敲开一块,想来是以为有东西藏在石头中?
可怜竟如此糟蹋这宝贝!
她在见到父母尸骨和言家的陪葬之物之后,曾想过孙诚和这人要找的宝贝是不是言家的东西,可如此一来,仿佛她想错了。
言家值钱的东西里根本没有什么珠子。
“我再问问他,东西出货都给谁了,还有那老帖相熟的人都挖一挖,你出去等着吧。”白予示意言琢上外头。
言琢想想,“你再问问他,他出货的时候,对方有没有问过他墓**的环境和里头的东西。”
……
白翊陪白三郎坐在院里石桌前,一面对弈一面说话。
院里一颗梧桐树已有些叶子黄了,风一吹,巴掌大的叶片轻飘飘往下飞。
“……正好我们有那卸岭门人想要的桃花穿山甲鳞片,轻轻松松就将人给带了回来,等予大哥审完,明日再带这人去阿爷墓前跪地谢罪去!
“有予大哥在,什么事儿都能解决,往后白家也定会越来越好,等方神医来看过你的病,你也能越来越好,到时候就能和大哥一起去城里做生意开铺子!”
他说着这一日的事,又想到将来的路会越来越顺,心情颇好。
白央也听得津津有味。
待白翊说完,他伸手捡起石桌上一片落叶,对丫鬟道:“去看看二嫂备的药羹熬好了没?”
丫鬟应声走开。
白央方低声道:“二哥。”
“嗯?”
“其实这次,找出盗墓贼子,是二嫂的功劳吧?”白予每日来看他,都会跟他说当日白家大大小小的事,他自然知道找卸岭门和谈买卖都是言琢的主意。
白予点点头,“是,她和予大哥,都比我有本事。”
白央松开那叶片,看它跌落。
“难道你就真觉得二嫂她是何家七娘吗?”
白翊眼露惊异,“什么意思?”
白央抬起眼看着他,瘦削脸上一双眼亮晶晶的,“你想想她到白家之后做的事儿,揪出下毒的张寡妇,想法子救出大哥,敢下墓洞,知道那么多盗墓的秘事,还敢赤手空拳进山寨,何家老爷亲来只怕都做不成这么多事吧?”
白翊张了张口,有些讷讷,“有些事儿,是予大哥帮忙的,玉姐儿她只是……”
他也说不下去了。
确实很多事都是白予帮忙做的,但玉姐儿懂的那些东西,对他来说都是天方夜谭一般。
他怀疑过吗?
其实早先三郎也喜欢揪着言琢的言行问,他也不是没想过。
反正何言琢是什么样的他也不知道,只是听说她是个傻的。
但他知道,她不但不傻,还精得惊人,三个他都顶不上。
可他也无法证明她应该是什么样,不该是什么样。
反正对他来说,这就是何言琢,是玉姐儿,是他若想离开白家就必须跟着的人。
白翊低头把玩着一枚棋子,转了又转。
有些想不通的事情,他不想去想。
白央看着他的手,“你要走了是吗?”
白翊手头的棋子“啪嗒”掉了,“三弟你……”
这个三弟有时候聪明得让人害怕,他明明整日都在床榻上,却好像什么都知道。
白央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
“你这几日来得比平常都勤,说到将来时,提到大哥和我,甚至二哥,却从未提到你自己和二嫂。”
白翊的脸更加白。
白央伸手攥过他的手,白翊的手是烫的,他的是凉的。
“你人很好,对家里每个人都好,对我尤其好。阿爷没了心思陪我,阿娘日夜哭泣,大哥要顾着安慰他们,只有你,常常陪着我,跟我说话。你若是走了,我会想你的。”
白翊反手握住他纤细手指,“三弟……”
白央一笑,“我猜,二哥回来了,你会觉得你占了他的位置,加上二嫂与你并没有瓜葛,所以你就想走了,是吗?”
白翊的心思被他猜个正着,可唯一没猜到的是,他想跟言琢一起走!
他决定和这个能看透人心的小弟坦白,或许他还能给他指条名路出来。
“其实,我打算和玉姐儿一起走,他要上金陵,我……”
白翊咽了口唾沫,低下头,“我也想回去看看,闯一闯。”
白央一颤,“你和二嫂一起走?”
白翊点头。
白央直起身,“你知道她的真正身份吗?”
白翊摇头,“就当她是何言琢吧,反正,我认识的何言琢就是这样。”
白央目色幽幽,“二哥,何家七娘子怎么会跪在言家人的尸骨旁?”
白翊惊得站起身,“那是言家的尸骨?”
白央微笑着,“那日在墓室里头,她在见了那无名棺椁之后才崩溃失常的,不是吗?”
白翊点点头,只不过他当时心神都在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