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怀清道:“民女敢断定皇后娘娘是暑症,不用旁的药,只需一剂香糯饮即可药到病除。”
皇上不禁愣了一下,心说到底年轻啊,药到病除都敢说,不过,自己问她可知下错药是什么罪,她避开问题,只说自己断定皇后是暑症,这种避重就轻的小狡猾,真令皇上有些哭笑不得,挥挥手道:“照这丫头说的煎药来。”
煎药服药的空档,怀清跟太医们一直跪在大殿上,皇上没叫起,谁敢起来不是找死吗,怀清暗暗摸了摸自己的膝盖,心说真是倒霉催的,赶上这么档子事,不禁瞪了王泰丰一眼,王泰丰这会儿低着头,根本没看见怀清的眼色,倒是慕容是一直注意着她,见她露出此等小女儿之态不禁莞尔,目光落在她的膝盖上又暗暗叹了口气,到底委屈她了。
等皇后娘娘服了药,又过了会儿,跟前嬷嬷出来回道:“娘娘服了药觉着好了些,如今睡下了。”
怀清方松了口气,皇上点点头,皇后既睡了了就说明这丫头的药对症,前头可是夜夜不安枕呢。
刚要开口叫起,忽见老六一脚迈了进来,一进来目光就落在怀清身上,怀清头都没抬,在她心里,那天之后自己跟慕容曦就再没干系了,故此,见不见都一样。
皇上咳嗽一声道:“你不在府里备办娶妃之事,来坤德宫做什么?”
慕容曦跪下磕了个头道:“儿臣来给皇后娘娘问安。”这话说的皇上都觉着假,皇后病了这么些日子,也没见他进宫问安,怎偏偏这丫头一来,他就跑来问安了,从鼻子哼了一声道:“皇后这会儿睡了,改日再来问安吧。”挥挥手:“皇后安睡可见药对症,你们也起来吧。”
因跪的时候长,怀清的腿都跪麻了,费了些力气才站起来,中间慕容曦伸手来扶她,怀清看了他一眼,飞快避开,那一眼令慕容曦的心都凉了,她不恨他,那目光里毫无恨意,有的只是陌生,仿佛自己是她不认识的陌生人一般,这比恨他还令慕容曦难以接受。
怀清后退两步,躬身道:“皇后娘娘暑症已解,怀清可否先行告退去瞧瞧老太君?”
怀清祭出老太君,皇上也说不出话了,本来就是托老太君名头把她叫回京的,这丫头如此说,也是拐着弯的提醒自己,她可不是宫里的太医,自己使唤她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皇上如今发现,这丫头真是个小人精,说话做事挑不出一点儿毛病来,可细一咂摸,每句话里都带着刺儿,这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刺头儿,而且,就刚她的态度看来,真是要跟老六撇个干净呢,皇上如今都不禁要怀疑,这丫头到底看没看上过老六,若看上过,这心可够狠的。
皇上也不好再难为她,挥挥手道:“去吧,替朕问老太君的安。”见老六要跟着走,叫住他:“老六站下,朕有话问你,老四,你送这丫头去叶府。”慕容曦脸色一白,眼睁睁看着慕容是跟怀清一前一后出了大殿。
怀清的腿仍有些不舒服,故此走的不快,慕容是也没催,更没有扶她,只在前头走,却走的极慢,时不时还会停一下,直到出宫上了马车,才吩咐车夫快些。
须臾到了叶府,怀清一下车就见若瑶带着叶儿立在仪门外,一见她若瑶就忙过来扶她,看了看她的腿道:“这是怎么了,伤了不成?”
怀清拍了拍她的手:“姐姐别担心,不妨事。”转身看向慕容是:“多谢四皇子相送。”慕容是目光一闪,想说什么终是上车去了。
若瑶道:“四皇子早就让人来吩咐叫备下热水,我还说怎这么急,看来是担心你呢,快去泡泡吧,或许能好些。”
怀清道:“先去瞧老太君。”
若瑶道:“放心吧,老太君好着呢,是皇上叫我那么写信的,说起来真来气,当初那么对你,如今皇后病了,倒想起你了。”
说着扶着怀清进了自己的院,怀清泡进热水了,不觉吁了口气,泡了澡坐在烧的暖热的炕上,怀里抱着暖暖的手炉,方觉活了过来。
甘草捧了个玉盒进来,若瑶叫叶儿把怀清的裤腿卷起来,随着裤腿卷上去露出淤青的膝盖,若瑶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怎么这么严重?”
怀清道:“看来我的功夫不到家啊,那些太医可是跪的比我时候长多了,而且还天天跪,也没见怎么着,我就跪了这么一会儿,两条腿都差点儿废了。”
若瑶道:“那些太医可不傻呢,早有准备,膝盖上多缝上一层夹棉,便跪的时候再长也成不了这样呢。”
怀清恍然道:“我说他们一个个跪的如此稳当,原来早有准备。”
若瑶把药轻轻涂在她的膝盖上,怀清忽觉不那么难过了,便问:“这是什么药,涂上怪舒服的。”
若瑶道:“这是四皇子刚让人送过来的,想来是宫里的秘方,四皇子对你也真算尽心了,不说这药就说上回,若不是四皇子半夜过来,爹也不能立时进宫请旨放粮,若耽搁了恐要出大事呢,更不要说,还去了将军府,若不是心里有你这丫头,他皇子之尊,怎会如此四处奔走,你倒是怎么想的,如今我越发猜不透你的心思了。”
怀清道:“姐姐瞧瞧我的腿,还说得出这样的话吗。”
若瑶一愣,叹了口气道:“姐姐不劝就是了。”
正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