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一声轻微的声音落下,黑马飞驰而过,匕首淹没在了黑暗中……
卢钧越锐利的眼眸刚好横过来,锁住赵清昀惊慌的面孔。
他勒住马腾出一手攥住她的手腕。
赵清昀吃痛,脑海中顿时惊醒:“将军!”同时小腹中一热,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她吓得心脏顿时漏跳了一拍,苍白的脸霎时红了。
卢钧越冷厉的打量她,双眼像自带锋刃的长剑一一刮过她的双手,只是见她手上并没有握有不该出现的东西,便冷眼瞪她一记,重新驭马前行。
赵清昀胆颤心惊地回头看了一眼,道路黑暗幽长,早就看不清楚掉落的匕首,她松了一口气,抚着阴痛的手腕眉头紧锁,卢钧越的本质是阴冷狠厉的,他平常冷淡好说话的模样不过是装的……
“将军到了!”白泽等人已经将安平放下掉转马头等着卢钧越。
“三日!”卢钧越动作粗鲁地扔下赵清昀,目光看着赵府门前两盏红灯笼,双眼像无底的黑洞,吸收着无尽的光芒。
“将军,恐怕不行!”赵清昀沉默良久才鼓起勇气解释:“三日后,是……会试,这三日祖父已经替我安排了课业!”她得临时抱抱佛脚。
卢钧越挑眉,清寒的眸光幽然一动,赵清昀见他未动怒,眸光流转小声要求着:“少则半月,多则两旬,定会做好!”
“殿试后!”卢钧越哼了一声挥鞭扬长而去。
赵清昀裹着厚厚的披风站在台阶上,仰头看着黑沉的天空发呆。
安平被风吹得全身寒冷,连忙上前扶他:“少爷,咱们进去吧!”
人刚扶上,只见赵清昀将自己整个人缩在披风里面,而她的身子早已经软了下来,所有的重量压倒在安平身上,吓得他连连呼唤,叫出了守门的李老伯,两人合力才把她安全弄进去。
听竹轩,一灯如豆,沐浴洗漱过后的赵清昀换上了厚厚的棉布袄子,还让柳嬷嬷烧好了汤婆子给她暖在小腹处。
可就算这样,她的小腹还是一阵阵下坠着疼,腰酸朡痛。
“我的昀哥儿,这可……这可怎么是好?”柳嬷嬷手里端着刚熬好的姜糖水喂到赵清昀嘴边。
赵清昀手一松,厚棉袄就滑落下去,她索性就着柳嬷嬷的手“咕咚,咕咚”一口把糖水喝干了,暖热的气息从喉咙一直沿着脏器往下,暖了心肺,暖了小腹。
她长吁一口气,靠在软榻上,身体好似失去生气的破布娃娃。
她歪着头哑着嗓子无力地叮嘱:“别声张!”
柳嬷嬷急得上火,喉咙里一阵干燥,她哪里会声张出去,科举在即,到时候可是要查验身体的,这是要命的事儿!
赵清昀安抚下她,勉强打起精神紧急翻了几本医书,倒还真让翻了好几个让女子临时止住葵水的办法。
“我照着写个方子,明儿个替我抓些药来!”她忍痛抄了一个成分看着温和一些的方子。
“不成啊,昀哥儿,这事儿不能马虎,明儿个老奴去回了太太请个大夫过来看看!”是药三分毒,这哪能乱吃?
“不行,别让太太知道!”赵清昀厉声喝止。
柳嬷嬷苍老的一脸耷拉着,她也知道这事儿告诉太太也没用,顶多就是多了一个人担忧罢了。
柳嬷嬷叹息一声,她拗不过一向有主意的赵清昀,只好答应了她明儿赶早去药铺抓药,赵清昀这才抱着两个汤婆子睡了过去。
夜色越浓,风声阵阵,卢钧越到了地儿跳下马,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他驰骋疆场数年,走过无数的死人堆,他的功绩与地位都是用别人的鲜血堆积而成。
这味儿他再熟不过,只片刻功夫,他便寻到了源头——他的马鞍,暗青色提花纹在灯下有一大团墨红的痕迹,他伸手一触,手心一阵濡湿,抬手时阵阵血腥味被风吹起。
他嫌恶的皱眉,可想到先前这里坐过的人后,眼中光芒划过,若有所思。
……
二月初的天,一日暖过一日,窗外的梨花、杏花开得正盛,桃花也害羞地打着花苞。
“昀哥儿,药来了!”柳嬷嬷端着一碗黑乎乎地药而来,此时正冒着白腾腾的热气儿。
赵清昀皱着眉头,一咬牙,不带犹豫的,接了就要往嘴里倒……
“二弟,病了?”赵煦径直冲进来,留下安平白着脸在他后面想拦不敢拦,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托大哥的福!”赵清昀眉色冷然地挥手,让安平退下。赵煦的脸皮,她算是领教过的。
“我听说今日一早柳嬷嬷出去抓的乃是给女人喝的药,这怎么成了……”
赵煦本意只是嘲讽赵清昀,可说着说着,再看赵清昀此时面庞白皙,唇红齿白,身细骨纤,还真不像个男人。
赵清昀一眼看出他的怀疑,将碗重重往圆几上一搁,冷眸生寒:“住口,赵煦,你昨日肆意妄为,令我半夜滞留城外,久吹冷风感染风寒,我要不是看在科举将至的份上,看我不在祖父面前好生与你理论!”
赵煦被她冷厉的语气骂得愣住了,平日里他因为看不上赵清昀,在她面前多有小动作,可他虽然偶尔会反击,可面上的脸面她一直都维系着,如今却气得面颊胀红,连大哥都不唤了。
这回是真生气了!
他摊手:“此次……”他好像做得是有些小小的过分,可再一想,她都冲他发脾气了,那就算了。
他梗着脖子示威道:“别以为你与我同期考中举人,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