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各种油都精贵,蜡烛更是奢侈品,所以天还没黑,江家开始吃晚饭。
晚饭江春枝把中午留的鸡汤又加了水,擀的杂粮豆面条,盛饭时给江沛碗底窝了几块鸡肉,没让她大嫂看到。
江沛赶了半天路,下午又在思考她以后的打算,所以天黑后,他便躺在床上开始睡觉。这次他没有再做乱七八糟的梦,睡的很安稳。
“小妹,咱爹和咱娘呢?”
昨晚天黑江沛就睡下了,天刚刚亮,她自然醒来没了睡意,便起床洗涑。
“爹林子里捡柴呢,娘去塘边洗衣了。”
江春枝在做早饭,杏花村离水源近,打井很容易出水,因此家家户户都有水井。但村妇还是喜欢到村里的池塘边洗洗涮涮,即省力又可以东家长西家短的拉家常。
“大牛娘,听我家强娃说你家二牛回来啦?”
杏花村里有个大池塘,池水清澈,池塘边种的都是大柳树,蒲北平原是季风气候,这时正值旱期,池水水位较平时下降很多,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柳根。
为了方便女人们打水洗东西,夏天孩子们洗澡玩水,村里的男人在池塘边用石块筑了三米宽的阶梯,一直通到池底。清晨一大早,村里的女人和往常一样,端着盆子来到池塘边,边洗边聊。
“昨儿回来的,头摔破点皮,我家二牛皮实,歇两天吃顿好的就养回来了。”李氏拧着衣服上的水,装作不在意的说。
“二牛明年开春成家,这大件的东西要开始置办了,哎,听说二牛家的脾气好,别到时候给大牛家的欺负了,惹的两兄弟起龃龉。”
李氏的好友徐氏就在她旁边,把洗衣盆往李氏身边挪挪,悄声说道。
“我和他爹商量过,二牛成家后,就把家给分了,我们偎着三牛过。”
“分家好,让他们兄弟自己单过去!”
……
江沛在院中无聊,听江春枝说江父在捡柴,他也打算去林子里转转。既然来到这里,就要适应这里的生活,不能做别人眼中的懒汉。
有了原主的记忆,他对村庄的各个地方都非常熟悉,挎着藤条编的大筐,走到村头的杨树林。那里都是半大的孩子或年龄大的人在捡树叶树枝。
“二牛来捡柴啊,你爹在那边,听你爹说你昨儿回来的。”
“是啊,二伯。”
江沛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他小侄子江清平也在。
“二叔!”
江清平眼尖,老远已经看到江沛挎着篮子向他们这边走。
“哎,平儿比二叔还勤快,这么早就起来帮爷爷捡柴啦!”
“爹”
江沛摸摸江清平的小脸蛋,见江父的箩筐里塞满了泛黄的杨树叶,上面还放着一些小树枝。
“来啦,筐放着吧,把这筐满的擓回去。”江父心疼他伤口还没好,不让他大清早的在这林子里吹风。
“爹,我头不咋痛了,活动活动恢复的还快一点。”
江沛的头敷上药后,的确好了很多,原本就是皮外伤,可能因穿越的原因,他觉得没留下什么脑震荡后遗症。
“二叔,我来帮你捡,爷爷那筐就是我捡的!”
“平儿真乖,爹,我想明儿去镇上。”他想好了,去镇上实地考察一下,了解这个时代的发展程度,再看看徭役结束后能不能找个营生干干。
“行,明天我去问问谁家有牛车去镇上。”
“不用,我直接走着去,又不远。”
杏花村离洛水镇一个时辰的脚程,古代社会除非官道是青石路,农村大部分还是泥巴路,牛车走的慢,坐着又不舒服,还不如步行自在。他又没什么东西要买,最重要的是他没钱,连个小金库都没。
江家的钱李氏在管,至于小李氏有没有私房钱原主不知道,那她就不得而知。
“你的头能行吗?”
“没事。”
江父挎着篮子要走,江清平要留下来陪江沛在树林里捡柴。江沛见他乖巧懂事的模样,真担心他跟着小李氏会长歪。
想到小李氏,他又想起原主的未婚妻,不,如今已是自己的未婚妻了,希望她别像小李氏一样。
刚捡一平筐柴禾时,江清平嚷着饿了要回家吃饭。于是一手擓着筐一手牵着他的小手,迎着初升的朝阳,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二牛,你爹说明儿你去镇上?”
“是啊娘,我去看看三牛,没见他怪想得慌,反正家里也没什么事。”
早饭是白水煮冬瓜、杂粮馍馍与稀饭,还炖了一碗鸡蛋羹给小李氏与江清平。江春枝把剩的鸡肉放在篦子上蒸热,给江沛吃,江沛看着没食欲,最后进了小李氏与江清平嘴里。
“那你带篮鸡蛋去镇上三牛那,天凉了,再给他捎件夹衣。”
江家养了几只下蛋老母鸡,隔不久便会攒下一篮鸡蛋,李氏都会拿到镇上江三牛在的饭馆卖钱,补贴家用。
“娘,您两个孙子可都在长身体呢?不吃点好的,那怎么能行,这可是老江家的根!”
小李氏一听婆婆让江沛卖鸡蛋,这关系到自己每天的生活质量,卖的鸡蛋钱她又捞不着,摸着孕肚,急切的说。
“给你留的有!我怀大牛他们几个,临盆前还在田里做事,哪像你这样娇贵!”
李氏不悦的瞪了大儿媳一眼,看了一旁埋头认真吃蛋羹的平儿脸色才缓和些。
“我就说嘛,哪有奶奶不疼孙子的,看把咱们平儿养的多聪明懂事!”
小李氏尽管精明强势,但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