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从凌晨时分坐到早上,何小曼给她们送来早饭,柳河吃不下去,但还是硬逼着自己吃了一点儿。
打电话给刘真,让她安排最近一段时间的工作以及去国外领奖的事,在确定彭煜城脱离危险之前,恐怕她都没有心情工作上学了。
刘真小心翼翼地问了她出了什么事,她也只说家里出了事,刘真便没有多问。
工作室那边的事情安排好,又和学校请了假,柳河便一直留在医院,等着彭煜城脱离危险,醒过来。
期间她身边来来去去换了好几拨人,大家都劝她回去好好休息,可是她不敢,她怕自己回去了,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彭煜城了。
在她驻守医院的三天里,彭煜城曾经四次呼吸衰竭,心脏骤停,下了十几次病危通知单。医生在重症监护室里做急救的时候,柳河就在玻璃窗外面看着,生怕这是最后一眼,也祈祷能有奇迹出现。
第三天,部队的领导,包括中央军区的军长在内,都亲自过来看望彭煜城。可是,彭煜城依然没有好转的迹象。
已经五十多岁的中央军区军长还安慰了柳河一番,柳河一直都含笑面对他。事实上,这几天来,她一直没有哭,有外人来看望的时候,她还能冷静的接待,只有家人的时候,她也只是安安静静的守着。
彭煜垣还专门劝过她,让她心里难过就哭出来。可是最后柳河没有哭,反而是彭煜垣哭的不能自已,还要柳河反过来劝她。
哭能有什么用?如果眼泪能让彭煜城醒过来,柳河宁愿哭瞎自己的眼睛。没用,哭一点儿用处也没有。
所以柳河不哭,她只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最好的,或者是最坏的结果。
终于,在彭煜城重伤昏迷的第五天,医生宣布他生命体征已经平稳,暂时脱离了危险,可以转到加护病房。
这也意味着,柳河终于可以不用隔着玻璃窗看着彭煜城了。
“煜城,你快点醒过来吧。你不知道我有多忙,工作室那边,有一笔大单子,如果我不能按期交稿,会赔好多好多的钱,把咱俩的家底儿全都卖了,也不一定能够。学校那边,我也好几天没有去上学了,小家伙也一直没有见,他看到我肯定都不认识我了!”柳河把所有人都打发回去休息,自己留下照顾彭煜城。
她一边给彭煜城擦脸擦手,一边絮絮叨叨说个没完。
她想给他擦身,可是她下不去手,他的身上多处受伤,伤口有大有小,有深有浅,她问过医生才知道,这是被流弹碎片打伤的。
生长在和平年代的柳河想象不到,流弹从头顶飞过到底是怎样的情景。而她只要一想到彭煜城之前就穿梭在枪林弹雨之间,脚下随时都可能踩到地雷,头顶随时都可能落下一枚炮弹,她的心就痛得不行。
…
刚给彭煜城擦完脸,就有电话打到她手机上。
“柳河女士吗?这里是派出所,刚才给您的工作室打过电话,没有人接听。您工作室失窃的案子已经有了最新进展,指使犯罪的人已经落网,如果有时间您能不能来我们派出所一趟。”对方办案民警很是客气地说道。
柳河看了看无知无觉的彭煜城,沉默了足有半分钟,才嘶哑着声音回道:“一定要本人去吗?我家里出了些事走不开,我让别人代我去行不行?”
“您最好是能让一个对本案有一定了解的人过来”,民警通融道。
挂断电话,柳河就给刘真打了个电话,此时刘真已经从聂绍辉那里知道彭煜城受伤,电话接通就问道:“柳河,彭煜城怎么样了?”
“他挺好的”,柳河简单回答,然后说起了派出所的事情。
“你就放心的照顾彭煜城吧,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我”,刘真拍着胸脯保证。
事情安排妥当,柳河以为刘真会去派出所,毕竟她对失窃一事也非常了解。
谁知道当天傍晚,卫东却来了医院。
他进到病房的时候,柳河正握着彭煜城粗粝的手说话。
“成植物人了?”卫东进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这个人真是狗嘴里吐出象牙!柳河不善地看着他,“你来干嘛?”
“我来汇报工作”,卫东满不在乎地说道,还做到了柳河对面,“顺便看看你老公!”
“什么工作?”柳河疑惑地问道。
“指使未成年人偷盗的是一个叫邱斌的男人,他把事情都向警方交代了。他女儿曾经在工作室工作,后来被你撵走了,他气不过,就找小流氓偷了你的东西。”卫东语速很慢,柳河越听眉头蹙的越紧。
“那设计外泄是怎么回事?”柳河问道。
“他把电脑卖了,后来被人买走了。不巧,买走的那个人是你们d大珠宝学院的学生,从中看到商机,就把里面的设计图卖给了一家小饰品生产商。”卫东解释道。
和舒然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还是说,她把自己摘的太干净了?
“猜想没有用,警方办案要的是证据。”卫东看出了柳河的心思,翘起二郎腿,说道:“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
这个道理柳河也知道,所以并没有打算深究,反正狐狸的尾巴,早晚都会露出来。
“你现在可以走了!”见卫东没有什么话要继续说,柳河直接撵人,“我老公需要静养。”
卫东笑笑,视线转到彭煜城的脸上,然后,在柳河惊讶的目光中,凑到彭煜城耳边,悄声说了两句话。
说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