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胤州示意地点了下头,唇边扬起了一抹疏离的弧度,“白夫人,打扰了。”
“哪里的话呀,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呀,江少爷能来我们家里,那是我们的荣幸啊,高粱,快去端些糕点水果来。”白夫人张罗着佣人,自己却没有半分离开牌桌的意思。
“多谢白夫人了,那我先与岳棠上楼去了。”江胤州道谢道,转身上了楼,珵亮的皮鞋在木梯上踏出了响亮的声响。
“好的呀。”白夫人讪讪笑道。
白岳棠跟在江胤州身后上了楼,走了没几步,停在梯子上,看着正在准备茶水的高粱说道:“高粱,你叫厨房准备准备晚饭,江少爷不吃辣。”
高粱咬了下唇,脸颊上浮出了粉红的红晕,细声说道:“是,少爷。”
“原来你叫高粱?”荣悠悠看着他俩上了楼,好奇地问道。
高粱点了点头,说道:“我出生那年,赶上了大旱,我爹想要高粱能丰收,就给我取了这么个名儿。”
“叫高粱,挺好听的。”华安在一旁傻呵呵地应道。
高粱冲着华安腼腆地笑了笑,端着餐盘走开了。
荣悠悠一掌拍在他的肩膀上,说道:“什么在你这里都挺好听的。”
“诶,我这儿子啊,就是爱交朋友,你们瞧瞧,不知道什么时候,跟江少爷关系都这么好了。”白夫人的语气里带着莫名的炫耀。
牌桌上的另外三位夫人面色各异,兰夫人轻轻地哼了一声,倒也没多说话。
“诶,你们一会儿也留下吃饭啊,正好婧姗前两天来送了瓶法国的红酒来,说是国外贵族收藏了很久的,一会儿你们喝喝看啊。”白夫人眼神来回瞟着其他夫人的脸色。
坐在白夫人左边的夫人立刻附和道:“好的呀,这国外的贵族都收藏的,那得是多精致的玩意儿啊。”
坐在白夫人右边的夫人扣了扣牌,面无表情地应了声:“碰!”
“我看这也打得差不多了,还得给你挑旗袍呢。”兰夫人慢慢悠悠地接话道。
白夫人看了一眼沙发方向的旗袍,说道:“行,这局打完就是了。”
荣悠悠听着重头戏要来了,碰了碰在走神的华安,叮嘱道:“一会儿可得好好说了。”
华安稳了稳神,犹豫地问道:“要是我没谈下生意,小姐会不会怪我?”
荣悠悠瞪了他一眼,说道:“当然是不会,可你得表现好了。”
华安心虚地应道:“行行行。”
“行了,我看看旗袍来。”白夫人打完麻将,双手拍了拍桌子,看着其他三人数钱的样子,面上不算和善地站起身朝着沙发的方向走来。
荣悠悠和华安迎着她赶紧站了起来,站在了旗袍的一边。
白夫人先是扫了一遍旗袍,再伸手随意摸了摸布料,问话道:“这是荣家送来的?”
华安俯首说道:“是,白夫人,这是我们荣家的新式样,特意送过来给夫人瞧瞧。”
白夫人打量了一下华安,又看了眼站在华安身边的荣悠悠,问道:“你是主事的?”
“是。”华安交握着手,头低得更低了。
“你这主事的也是穿的太朴素了点。”白夫人挑高了眉尾。
“夫人,我、我这、刚去……”华安还没想到该说什么,白夫人已然没有耐心听他说下去了。
“行,”白夫人随意拨弄着旗袍,颇有些心不在焉的意思,“你们荣家的旗袍我从来没失望过,你给介绍介绍这几件旗袍吧。”
华安放在身侧的手开始握紧,朝着荣悠悠递了个求救的眼神,他哪里知道从何介绍旗袍?
其余的几位夫人也走了过来,左边的夫人一见到这几件旗袍,当即夸赞道:“这可都是还没出的样式吧,可真好看。”
华安顺着她的话,抬起头说道:“夫人你这眼光可真好,的确是我们还没出的样式,都是精挑细选后的花案。”
“我看这件就不错。”兰夫人挑了一件绣了几朵金丝菊的旗袍,和着黑色的底色,多了几分岁月的气质。
荣悠悠戳了戳华安,华安略显慌张地接话道:“这件是金丝菊的花案,选的是苏州有名的丝线,裁剪是按照身段来的,夫人您穿上一定特别显气质。”
白夫人笑了笑,拿起了这件旗袍,瞧了瞧说道:“嗯,这件还行。”
“这件花案也好看。”左边的夫人选了一件绣着荷花的旗袍。
“这旗袍是绣的荷花花案,荷花寓意香远益清,夫人若是穿上,更是衬得夫人的德高望重。”华安的额角冒出了细密的汗,随口说道,站在他一旁的荣悠悠也是听得一头冷汗,这介绍的跟没介绍的区别,也不过是夸赞了白夫人一番,也幸得是白夫人吃这一套。
白夫人掩饰不住的高兴拿过了这一件旗袍,说道:“好,好看,这五件我都要了。”
华安和荣悠悠都同时松了口气,华安连忙低头道谢道:“多谢白夫人,多谢白夫人了。”
白夫人挂上了手里的旗袍,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明日让管家去结账。”
“好的。”华安应道,顺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荣悠悠对于这出乎意料的顺利,颇感欢喜,抬头看了看楼梯的方向,迈着步子出门了。
华安对这出乎意料的顺利也是颇感意外,出了门还没来得及等着荣悠悠摘下纱巾,便问道:“小姐,你答应我的,可作数?”
荣悠悠慢慢摘下纱巾,说道:“当然作数,以后你便是我的助手,不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