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不知何时已经退到了栅栏边上,正翻过齐膝的栅栏,真正站在了天台的边缘地带。
“赵先生,你别冲动!”慕媛一跑近。
林欢也是一脸紧张,仿佛这种担心,前所未有,她自己很诧异,还有些无措。
赵毅诚却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生无可恋。他迎风张开双手,请闭上眼,任由自己的身体往前顷去。
风呼啸而过,赵毅诚有一瞬的失重感,身体下坠,却在段段距离之后,忽然停住了。
他听见风声,夹杂着林欢的声音:“赵毅诚,你tm疯了!”
林欢说话时暗暗抽了口冷气,一颗悬着的心,稍微落回了胸腔内。
她从未如此担心过,在赵毅诚跳下去的一瞬,她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心一瞬死了。
好在,路博文抓住了男人的手。
慕媛一赶紧过去帮忙,警察急忙跟上,强行将赵毅诚拉了上来。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像是梦境一般。等慕媛一回过神来时,赵毅诚已经被警察扣下了,而林欢则泪流满面,咬着唇,无声的哭泣着。
慕媛一知道,她也许已经明白了,什么是爱情,她也终于知道自己心里,对赵毅诚到底是怎样一种感情。
“路先生,慕小姐,你们也随我们走一趟吧,做一下笔录。”
慕媛一点头,双腿无力的瘫坐在地上许久,她正打算爬起身。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到她的面前,慕媛一顺势看向手的主人,对上了路博文的双眼。
那个原本对谁都冷沉淡漠的男人,此刻嘴角扬着浅浅的笑,一双眼眸灿若星海。
不得不说,这样的路博文比平日里冷着脸的样子要好看许多,而且也更加惑人。慕媛一欣赏他的颜值,却避开了他的手,自己爬起身。
随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她笑了笑:“谢谢。”
路博文并没有责怪她的无礼和不领情,只是自然而然的收回手,“应该是我说谢谢。”
毕竟,今天要不是慕媛一,也许他真的就死在赵毅诚的手里了。他很感激慕媛一,也很欣赏她的冷静沉着,处变不惊。
“今天的事情,我记下了。”男人最后道了一句,也没再多说什么,便随着经纪人离开了现场。
按照约定,慕媛一和路博文都去警局做了笔录。
离开警局之前,慕媛一看见了林欢,那个女人就站在警察局的走廊上,似乎在等她。
看见慕媛一,林欢紧了紧提包的手,最终还是鼓足勇气朝她走去,深深鞠了一躬:“慕小姐,之前弄伤你,我很抱歉。”
林欢的表现让慕媛一微微讶异,毕竟在之前她还是一个蛮不讲理,且固执己见,活得极不现实的一个女人。
可是眼下的林欢,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我知道我不管说什么,都无法弥补对你的伤害。但是我想谢谢你,谢谢你开导了我和赵毅诚,谢谢你让我知道了我心里到底有多在乎他。”
女人的声音轻柔而悲伤,她嘴角噙着笑,但看上去有些苦涩。
慕媛一沉默了,她并不擅长安慰别人,只是看着林欢,再想到赵毅诚,她觉得很他们有些可怜。
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却因为女方不自知,而彼此受了不少的伤害。
“你不用担心,我听路博文说,他不打算追究你丈夫的刑事责任,应该没事的。”最终,慕媛一将她所了解到的情况,斟酌了一下,告诉了林欢。
然而那女人却是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我知道……谢谢你们。”
她说着说着,伸手捂住了嘴巴,眼泪不停的往下淌。
慕媛一愣了愣,不禁伸手,替她擦去眼泪:“别哭了,他不会有事的。”
“不……”林欢摇头:“就算博文不追究赵毅诚的责任……他也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
话落,她泪如雨下,哭得从未有过的汹涌。
慕媛一的手顿住,眼中闪过一抹愕然,班上也难以回过神来。
什么叫做,只要三个月的时间了?
“刚才……赵毅诚在审讯室昏迷了,被送去了医院……我听警察电话离说,他得了肝癌,治疗无望。”
又是肝癌……
这两个字眼,已然是第二次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了。
慕媛一的眸光颤了颤,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真的不会安慰人,只能呆呆的看着林欢哭成泪人。
不知过了多久,长廊尽头传来脚步声。
慕媛一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只见一身白大褂的庄寂言迎面跑来。
他的步子很急,俊脸严肃,看见慕媛一时,似乎暗暗的舒了一口气。
脚步逐渐放慢,庄寂言最终在慕媛一跟前站住脚。他微微启唇,呼吸紊乱:“你没事吧?”
慕媛一瞧见了他额头冒出的细汗,急忙从包里拿出纸巾,伸手帮他擦。
却被男人一把抓住了手腕,言辞严厉:“我问你有没有事?”
庄寂言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冷沉严肃,着实吓了慕媛一一跳。
她愕然看着他,视线飘忽不定,许久才摇头:“我没事……我”
话音未落,男人已然将她拽入了怀中,抱得紧实:“慕媛一,你以为你自己是女特警吗?什么事都敢往前冲,什么人都敢上去谈。”
“如果你没有说服那个男人,如果他想对你不利,如果你出了事……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该怎么办?”男人叨叨着,责怪的语气,却捎着满满的疼惜。
他家这个丫头,到底什么时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