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折子是阮嵩着人带回来的,从那一日阮嵩离开永嘉去了嘉州之后,如今已经是第五日,但是从折子上却看到,钦差被暗害,阮嵩与高礼已经遇上不止一次刺杀,甚至这最后一次,阮嵩还不慎受伤了,若不是护卫拼死相互,只怕还要更为严重,而高礼受伤更为严重,如今已经卧病在床,阮嵩带回来的折子除了讲述了自己这几日在嘉州的调查结果之外,便是禀告元昌帝将高礼送回永嘉养护。
然而,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消息,最重要的是,嘉州一带的银监负责人,全部在他们前去查询的时候被人杀害了,只剩下一个惶恐不安的银监空壳,而其余的并不能问出太多的消息。
看完折子之后,阮弗也沉默了。
元昌帝看向两人,“你们怎么看?”
玉无玦淡淡道,“自然是想要杀人灭口,断了嘉州假币查询的线索。”顿了顿,玉无玦有些语气不明地道,“嘉州假币一案目前流通只在嘉州,并没有大规模用在其余的州府中,我倒是有一个怀疑。”
元昌帝眯眼,显然朝廷钦差被刺杀,已经触犯了朝廷的威严,见玉无玦如此说,只道,“说说看。”
玉无玦道,“嘉州背靠深山岭地,矿料丰厚,开采私矿之事虽然没有上报朝中却未必说明没有,照如今假币只流通嘉州,但是却将银监全部杀死,难道不是多此一举?”
阮弗听罢,原本舒展的眉头瞬间展开,“王爷的意思是,假币在嘉州流通或许只是一个幌子,假币之事出现的时候,按照惯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只会放在假币从嘉州流通出来以及谁是最后的主谋,谁又将获得真币的利益,但却忽略了假币根本没有从嘉州流出去这个事实。”
她恍然大悟,自打知道这件事之后,似乎也极少在这一方面关注,如今听到玉无玦如此说,反倒有一种醍醐灌顶之感。
玉无玦看她豁然之后又瞬间变得郑重的眉眼,眸中也温和了一些,点了点头。
阮弗确实继续道,“假币只在嘉州,即便有往外流通,却也是商贸往来引起的,根本涉及不到银监,如此银监被害,反倒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元昌帝听到两人如此说,也大致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如此更是皱了皱眉,“既然如此,你们还有什么想法?”
玉无玦幽幽抬眼看了一眼位上的元昌帝,语气有些闲散,“如今不过是一个猜想罢了,究竟如何,还要等六弟和三哥带回来的消息,不过,钦差遇刺这件事……”
元昌帝语气稍沉,“朕会派兵,前往嘉州保护钦差。”
玉无玦点了点头,心中却也明白这保护绝非仅仅是保护而已。
似乎是稍微解决了这么一件事,元昌帝看向阮弗,“招贤馆情况如何?”
阮弗道,“学子对此事的关注并不大,毕竟钱币造假的案子时有发生,何况嘉州远在千里,如今造成的影响并不大,所以并没有形成言论之说。”
元昌帝点了点头,似乎也觉得情况尚在意料之中。
不过,既然来了御书房,经过这几日对假币一事的思考,阮弗心中倒是有了一些想法,元昌帝看她面上的表情,挑眉道,“有什么要与朕说的。”
元昌帝都已经主动开口了,阮弗顿了顿,只好道,“关于辰国铸造钱币之事,阮弗有一想法。”
“哦?”元昌帝似乎来了兴趣。“说说看。”
阮弗道,“假币铸造是历朝历代禁令不绝的事情,却也从未消失过,但经过嘉州假币之象之后,阮弗觉得,陛下或可借机一统辰国货币规制。”
她刚刚说完,便见元昌帝皱了皱眉头,站在一旁的玉无玦也不禁挑了挑眉头,接口道,“如今辰国铜币并不统一,前朝大魏钱币依旧存在并流通民间,前朝钱币寸半宽,辰国钱币寸宽,但私造者为盈利,民间却常常有人剪钱重熔再造伪币。”
阮弗点头,“正是王爷所言的这个道理,陛下以为如何。”
元昌帝似乎只是沉吟了一番,对阮弗道,“不错,的确也要处理这个问题了,回头,朕会与吏部那边说说这件事,到时候,你也过来说说你的想法。”
“……是。”阮弗一愣,只好点头应是。知,都快把相权给揽遍了。
不过玉无玦却是不乐意了,皱了皱眉,“改造钱币一事有吏部在便可,决策分职与她何关知的职责何时的权限大止于此。”
听到玉无玦如此为阮弗说话,元昌帝就气不打一处来,自打阮弗被授予了一知之后,只要他吩咐阮弗多做一些什么事儿,他就不满意。
他日理万机,也不见得这儿子什么时候说过让他好好休息的话啊。
所以,听到玉无玦这么说,元昌帝语气不满地道,“什么知,便是替朕处理进了御书房的事情,统一货币之事既是进了御书房的事儿,她怎能不来?”
末了,元昌帝又道,语气似乎带着什么期待一般,“你若是来为朕分忧,朕何至于此。”
玉无玦声音没有什么情绪,“父皇龙虎健在。”
听到玉无玦这么说,元昌帝恨不得将桌上的砚盘往他砸过去,虽然听到儿子说自己龙虎健在该是很高兴,可这小子就是摆明了不想来帮自己。
大事小事与他商量没有问题,可他就是不愿意与自己在同一屋檐下长处。
眼见元昌帝神色不好,盯着玉无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