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陆靳言洗完澡,换了一身浅色的家居服下来,看到的就是盛欢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捧着一个对半切的西瓜,正看着电视吃得津津有味的。
那舌头一吞一吐的,便把鲜红的果肉给卷了进去,然后腮帮处就小幅度地咬动着。
白皙修长的双腿交叠盘着,原本不够长的衣服更是缩了上去,堆积在腰侧附近,因着姿势的原因,隐隐可见衣角下的大腿内侧。
听到他下楼的动静,盛欢抬头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随意地说道,“另一半的西瓜我切好了放在冰箱,要吃自己去拿。”
陆靳言抿着唇没开口,忍了几秒,皱着眉,似乎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语气有些生硬,“盛欢,你能不能把裤子穿上?”
“穿裤子啊?”她轻声问道,然后看着他,弯了弯唇角,“不能,我很热,这样很舒服。”
刚洗完澡的男人摘下了眼镜,黑发濡湿,五官英俊而立体,不带任何感情地盯着她,语气有些冷,“你舒服,可对我来说不方便。”
盛欢将盘着的腿放了下来,有些漫不经心地将披散着的头发拢了拢,卷了卷垂落在胸前的长卷发,莫名地就有些轻佻,“不方便,白给你看你有什么不方便?”她顿了一下,抬手撑着自己的下巴,手指微抬,轻轻地在自己的脸颊处点了点,像在苦恼地思考,“我在美国的时候,要是穿成这样出去,那些男人眼睛都直了呢,怎么到你这,你就不方便了呢?”
陆靳言原本走到厨房里喝水,突出的喉结滚动着,隔着距离,她似乎都能听到他喝水咕噜咕噜的声音,听到盛欢的话,陆靳言的动作顿了顿,放下水杯,眼神直直地朝她看来,冰冷得仿佛夹带着审判,整个人的气息也阴冷了几分,下颚紧绷着,声音是低到极致的粗哑,一字一句像是从喉骨深处滚出来,“你穿成这样出门?”
明明清楚地知道不可能,但听到盛欢这样说,他还是不受控制地问出口。
盛欢歪头看向他,一双眸黑白分明,笑了笑,“不经常,有时候出门下楼拿个东西,舒服又方便,你也知道,那边很开放的,入乡随俗嘛。”
“呵,”陆靳言冷笑了一声,随即吐出了两个字,“随你。”
她说话的语气太过随意,就好像是习惯了某件事后的淡然。
陆靳言没有再去看盛欢,继而又拿起水杯,不紧不慢地喝着,脸色是一贯的面无表情和冷淡,但就是莫名地让人觉得他心情极度不爽,甚至连空气都无故地冷了几分。
盛欢拿起桌上的遥控器,关了电视,站了起来,打了个哈欠,明明是不雅的动作,顶着那一张无可挑剔的脸,却是透露着无声无息的撩人,“我有点困了,先上去睡觉了,晚安。”
知道,她也不指望陆靳言会回她,说完,便是朝楼梯走去。
男人宽大的白色衬衣下,是笔直修长的腿,俏生生地露着,每走一步,衣角就会隐隐地撩动开,但又不是全部,半隐半露间,才最为撩人。
还没走到楼梯拐角处,盛欢就听见身后的声音,清晰又冷漠,“怎么不回你家去住?”
盛欢转身,冷峻的男人仍是站着在喝着水,仿佛很渴似的,她的脸色很是平淡,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理所应当地说道,“我们是未婚夫妻,这么多年没见了,自然应该好好培养培养感情,不是吗?”
不多时,便有踢踏的上楼声响起。
陆靳言菲薄的唇勾起了些许的弧度,不明显,但又让人清楚地看清他脸上嘲弄的神情。
培养感情,四个字她说得如此清浅,但又笃定,仿佛感情就真的能培养出来。
只是这培养的,又怎么可能是盛欢的感情。
在她眼里,他对她不感兴趣,而她对他,陆靳言清楚地知道,盛欢不屑一顾。
盛欢对待任何一件事情总有自己的信心所在,仿佛一切都是她的囊中之物,就连他,也无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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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到盛欢,是在大学的迎新晚会上。
长相美艳精致又活泼开朗的女孩从入学伊始就受到了多方关注,何况是在迎新晚会上,以一曲古典舞蹈惊艳亮相。
她穿着一身渐变色的墨青色舞服,长袖善舞,披散着的头发与裙角相依,仿佛要缠绕到一起去了,腰肢舞动着,身体柔软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赢得了一阵如潮的掌声。
如果说她顶着那张美艳撩人的脸,跳着典雅端庄的古典舞,可惜之余让人觉得一阵反差的美感,而后来的压轴,她以热情的桑巴直接将全场已经有些低迷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然后,就是在迎新晚会结束的时候,灯光昏暗的走廊,眼前的女孩一脸害羞地向他表白。
陆靳言漫不经心地听着,全身的心绪却不在于此,整个神经,意识仿佛都从身体内抽离了一般,不经意地抬头,就看到了走廊尽头看着的人。
她静静地站在角落,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又听到了些什么。
精心盘着的头发,因为换了一身衣服的原因有些散开,美艳精致的同时多了一丝让人可接近的错觉,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她也没逃避开,反而扯唇,朝他笑了笑。
那笑容没几个真心,带着淡淡的嘲讽,陆靳言皱眉,莫名地就有些不舒服。
告白的女孩因为盛欢的出现咬着唇,双眼藏着的,是毫不掩饰的怨恨。
不远处有男孩子轻快的声音传来,“欢欢,你今晚可真好看啊,”大概是靠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