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元月砂不过是利用自己女儿,用贞敏公主为棋子,要挟自己,对付萧英。
她应该让陛下看到自己的柔顺,将女儿轻轻摘出来,不要让贞敏公主成为元月砂对付萧英的棋子。
是了,静贵妃虽然是并不了解事情真相,可她聪慧,已然是隐隐有所察觉,元月砂是跟萧英有私怨的。
想到了这儿,静贵妃便想要开口,她觉得自己已经想清楚了。
可她张了张口,竟已然说不出话。
女儿如今那急切的目光,静贵妃虽只瞧了一眼便垂头,却已然好似烙印在了心口一般,让静贵妃为之难忘。
这双眼睛,今日原本是毫无温度的,如今却好似烧尽了的柴火之中蹦出的火星。
她知道,自己只要开口说一说,那么女儿看自己眼神,便会永远那样子冷冰冰的。那双眼睛里面,只有对自己的浓浓失望了。
就算自个儿心里,是贞敏公主没想通透,可女儿大约会永远这般冷冷看着她,一辈子都不原谅。
元月砂言语切切:“这些年来,贵妃娘娘只有贞敏公主一个亲人了。”
静贵妃忽而有些恼火,自己与元月砂合作,可元月砂从未提及萧英本性,如今木已成舟却来利用敏儿。这女人就是妖物恶魔,自己就不应该为了报仇与之合作。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元月砂却不依不饶,伸手捏住了静贵妃手掌:“如今娘娘的女儿还活着,可是秋娘却已经死了。贵妃娘娘比元老夫人幸运,不必捏着一件血衣衫后悔不已。”
静贵妃生恼,这是加以要挟,倘若自己不为贞敏公主出头,那么敏儿就会绝望自尽吗?
想到了这儿,静贵妃竟似打了个寒颤。
不会的,自己女儿素来聪慧,怎么会蠢笨的想要去自杀?
她不自禁的又望向了贞敏公主,也许因为她那几分迟疑,贞敏公主眼睛里面那期翼的光彩妾也是已经黯淡了下去。
那娇美的公主原本便是受了伤,如今脸蛋苍白,却无损美丽,反而有种孱弱折翼的美感。
然而那双亮晶晶的美眸已然是失去了光润,毫无生气,竟似有些空洞。少女的唇瓣,更不自禁的流转了一缕淡淡的讽刺的笑容。
静贵妃胸口轻轻的起伏,敏儿在想什么呢?难道当真因为外人所挑拨的三言两语,便觉得自己这个母亲不喜爱她,不顾惜她?
便会觉得她这个贵妃娘娘爱惜自己,却不爱她这个女儿。
这可当真是个傻子。
她盯住了元月砂,那种恼恨厌恶一闪而没。这个女人,便是个妖物,倘若自己不开口,也许她真能逼死敏儿。就好似今日,敏儿居然以发钗自残身躯。这一切原因,不就是因为元月砂居然轻盈到了贞敏公主的身边?
然而元月砂的眼睛里面,却无一点畏惧退缩,更没有半点迟疑。
静贵妃心里面无奈笑了笑,自己到底是被元月砂给逼住了。
她轻轻的扬起头,苦涩说道:“陛下,敏儿向来,向来是孝顺的,绝不会如萧家之人所言,是,是什么刁蛮任性忤逆不孝的女子。”
“实则,她那日回宫,已然跟臣妾哭诉,说萧家对她加以凌虐。她甚至对我这个母亲,解开了衣衫,让我瞧着她身体之上种种凌虐痕迹。今日敏儿露出了手臂,可那身上的伤痕却也是更多!陛下,咱们女儿出嫁时候,还是浑身肌肤若雪,漂漂亮亮的玉娃娃啊。陛下,臣妾可以作证,女儿从来没有自虐的爱好。陛下可让宫婢验敏儿身上伤痕,臣妾并没有说谎,那样子伤痕,便是瞧一眼也令人心酸。”
“求陛下为敏儿做主,她也是你的女儿。敏儿虽然是做错了许多事情,可是她也是你骨血,血浓于水。更何况,陛下不是也爱惜过敏儿,将她这个公主视若珍宝!”
宣德帝也想不到一向柔顺的静贵妃,竟也忽而改口,反咬一口。
这究竟怎么了?宣德帝也是不觉一阵子的茫然。
静贵妃入宫多年,便算是装,多年来也装出了那么一副贤惠有礼,十分懂事的模样。
可是如今,静贵妃大庭广众之下,却也是如此的不顾风仪,顶撞自己。
元月砂心里面冷冷想着,实则今日,最有力证据便是贞敏公主身上伤痕。
纵然那萧家口口声声,只言是贞敏公主自己所伤,然而终究让人难以相信。
如今静贵妃力证贞敏公主无此癖好,加之贞敏公主软语哀求,足以证之,是萧家凌虐,才让贞敏公主如此悲愤交加。
当然宣德帝仍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一切视为污蔑。
只怕他却不能服众!
萧夫人也不觉跪在地上:“臣妇替萧家冤枉,贵妃娘娘爱惜女儿,身份又尊贵,臣妇如何能够敢驳了贵妃娘娘的话。贵妃娘娘若说公主冤枉,若说萧家不对,那么萧家只能认不对,只能说是萧家错了。”
看似委曲求全,实则言下之意,却分明是在说,静贵妃是因为爱惜女儿,所以才说出了这样子的谎话。
静贵妃和贞敏公主母女亲厚,种种言语,却也是自然偏向了贞敏公主了。
萧英也跪地沉声言语:“微臣性命,全在陛下手中,是生是死,全由着陛下决断。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