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替周世澜包扎伤口的宫婢,瞧着周世澜一张冷冰冰的脸颊,却也是不觉心惊肉跳,生出了一股子的惧意。
唉,平日里的宣平侯,可不是这样儿的。如今周家阿淳已经是没有了,也是难怪他居然是会这个样子。
一想到了这儿,那宫婢的心头,却也是禁不住升起了一股子的怜惜之意。
正在此刻,那内侍却禀告:“长留王殿下到了。”
美好的事物,似乎也总是姗姗来迟的。
伴随百里聂的到来,在场之人的目光,却也是被生生吸引住。
百里聂来得迟了,一场闹剧也是烟消云散。
不过也许他的迟到,却也是迟得恰到好处。
这位俊美的长留王殿下沐浴着阳光,缓步而来,却以半片轻纱遮住了脸颊,只露出了一双好似沉浸在浓郁雾气里面的梦幻般眸子。
他是那样子的俊美,缓缓的踏入了御花园之中,就仿佛闲庭信步于画卷之中。
那样子的好看,在阳光之下闪闪发光。
一时之间,那些瞧着他的人,内心之中,竟不觉油然而生一个念头。
仿佛这位殿下的到来,驱散了在场的血腥味道,让一切都是变得极为美好了。
就连元月砂,也禁不住将自己目光从周世澜的身上移到了百里聂身上。
元月砂内心,蓦然浮起了一个念头,有这个男人在这儿,谁还能看得下别的人呢?
百里聂也是轻轻欠身,缓缓言语:“父皇恕罪,儿臣来得迟了。”
宣德帝的脸颊方才是冷冰冰的,可是如今,却也是不自禁的透出了一缕笑意,眼神也是缓和了许多。
“阿聂不必拘礼,你来了便好。”
只这样子轻轻的一句话儿,百里聂的受宠也是人人皆见。
不过,这位仙人一般的长留王殿下,无论怎么受宠,别人也是觉得应该的。
有的人就是那样儿轻轻的一站,也许并不必说什么多余的话,已然是会让人觉得他与众不同了。与众不同到他得到任何的特殊待遇,也是理所应得的。
“儿臣方才亦听到了皇后娘娘之事,可惜儿臣之所以来迟了,是因为,因为替睿王妃修好这枚作为礼物的发钗。”
说到了这儿,百里聂却也是从怀中,轻轻的取出了一枚发钗。
他手指轻轻的晃了晃,却也是宝光溢彩,上头两颗珠子更是灼灼生辉。
却与如今龙轻梅手中那枚发钗一般无二。
而这,正是元月砂应该去偷盗的那一枚。
这实在是令人极为惊讶!
在场之人都是瞧得呆住了,一时不觉发呆,都是反应不过来。
怎么这两枚发钗,居然是一模一样。
宣德帝却也是略皱眉:“皇儿,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情?”
其实元月砂怎么样,宣德帝还当真是一点儿不在乎。不过百里聂是他最心爱的儿子,无论怎么样,他也是会给百里聂一点儿面子。
既然百里聂这么说了,那就是要保元月砂。
元月砂虽然是有些不知好歹,可是因为宣德帝心里面也是十分厌弃萧英了,当初那股子恼恨也是消散了不少。
说到底,元月砂到底也是不过是个不打紧的女子。
百里聂却也是叹了口气:“其实说到底,这当真是天大的误会。我想要怪,就怪昭华县主了。”
他沐浴在众人的目光之下,是那样儿的气定神闲,神色自若:“其实,月砂的发钗,是我赠予她的。”
百里聂这么说话,在场许多人都变了神色。
尤其是那些年轻妙龄的贵女。
她们之所以内心很震惊,不是什么两枚钗居然一个样,不是为何如此凑巧,而是百里聂居然是送元月砂珠宝首饰。
可恶,他们两个人,什么时候居然是有着这样儿的情分了。百里聂,他,他居然是送元月砂首饰。
元月砂哪里来这么好的福气?
她们嫉妒的内心泛酸,酸得有些心痛。
元月砂却也是眉头轻轻一挑,盯着百里聂那张坦诚的脸颊。
说得好似真的一样。
这没有的事情,可是百里聂便是能说得如此的发自肺腑,绘声绘色。
好似当真有送自己首饰。
“彼时我赠月砂发钗,可是却也是没想到,月砂在睿王妃那里瞧见了一样的。自然也是十分好奇,好奇为什么会有一模一样之物。其实这其中,自然也是有个典故。彼时东海摸出了这么两颗珠子,让工匠点缀在发钗之上。只是那工匠心生贪婪,却将宝珠切成了两半,两枚半颗珠就镶嵌在发钗之上,便神不知鬼不觉的贪墨了一颗宝珠了。而他私底下又打造了一枚一模一样的发钗,以重金偷偷卖掉,辗转落在了本王手中。”
“而本王,便将此等发钗赠予月砂。月砂当时不明就里,看到了一模一样的,便是私自偷看王妃的发钗。岂料她一时失失手,发钗坠落在地上,居然也是将这珠子摔得松动。她心生惶恐,故而令我将发钗修好,她再偷偷送回去。”
百里聂娓娓道来,煞有介事。
百里雪却也是听得心里恼怒,十分不平。
百里聂这样儿的故事,简直是信口胡诌。他根本就是为了替元月砂解围,随口编造了一个故事。百里雪虽然不明白,百里聂为何能一时之间寻到了一样的发钗,可是百里雪却也是打心眼儿里面不相信这件事情。
说到底,这些都是因为百里聂爱惜元月砂,故而是如此言语。
他所言的每一个字,